她是罪人,是最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人。
每次站在台上,每次在台上听着那些掌声,每次听着大家对她的称赞,以及看着安若的面容,那一切的愧疚感都将她逐渐淹没。
安若的恨以及安宁刺向自己的利刃,令她终于可以放心地沉在潭底。
她终于可以离开那个舞台了。
这是她本该受到的惩罚。
出院后席优绒回了一趟家,和家人大吵一架后,她决定离开这个令她恶心的地方。
拖着行李箱在熟悉的小道上走着时,她不知不觉走到了熟悉的四合院,安若当初在那个破旧的台上说着要拯救戏班子时,她当时在想什么呢?
她当时觉得自己不配站在台上。
如今这里装修了一遍,是前年安若资助的,里面开了一个小型的京剧博物馆,还有一个读书室。从镇上回来的学生周末可以免费来这里看书,旁边还修缮了舞台,周边还布置上了显示字幕的显示屏。
只不过这里来的人并不多,也只有做一些乡镇活动的时候大家会来。
席优绒没有进去,她看着四合院旁边的牌子觉得有些可笑,那上面写着村子的名字,又煞有其事地写上了戏曲教育基地。
“稀客啊。”
听着熟悉的声音,席优绒愣住,她看向站门口的人,她没想到安若会回到这里。
安若则是打量她脸上的伤疤,她露出扭曲的笑容,“现在这个模样你倒是开心了?”
席优绒没有回应,安若在故意刺激她。
“你为什么不推开宁宁?”安若攥紧双手,“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你知不知道你那自以为是的牺牲是把宁宁推入更深的绝望……”
“……说得有道理。”席优绒并不否认这句话,一个未成年做了错事,她当下没有推开而是任由对方攻击她,并且加重了对方的罪行。
她听说安宁后面跳楼,还好救了回来,可能她的伤势也促成了安宁跳楼的催化剂。
可怜的孩子。
席优绒回想那个夏天,她给那个内向的女孩绑头发的情形。如果当时她强硬一些问清楚就好了,如果她在那天把一切都告诉安若就好了,如果她能够违抗父母就好了。
可惜没有如果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钱会赔给你的,如果你想继续唱戏的话,我也可以帮忙介绍——”
“不用了。”席优绒摇摇头,“你没必要这么做。”
安若微蹙眉头,“那你想干什么?”
“和你们没有关系了。”席优绒见对方竟然还关心她,她越发厌恶自己。
“你不会觉得你能撇干净吧?”安若不甘地看着面前的人,对方脸上的伤令她想起了苏老师,这两人看向她的神情如初一致,都带着几分同情。
“和我牵扯上没有任何意义,过去就过去吧,把时间花在自己还有重要的人身上吧。”
“呵,这是什么意思?”安若听着对方高高在上的话语,她第一次对席优绒产生了厌恶的情绪,“你以为我会因为宁宁的错误就这样放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