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线扫过坐在石桌旁的沉默喝茶的男人,将乌鸦扔回了鸟房,“这么晚了不睡觉,一个两个的,在这儿堵着干什么?”
乌兹扑棱着翅膀又飞了回来,“当然是在等你呀!”
“等我干嘛,我也要睡了。”禾音又把它扔了回去。
乌兹倒是坚持不懈,都被扔两回了还没放弃,瞅准禾音的怀抱埋头向前冲。
嘴里还一边念叨:“音音是不是不喜欢鸦和主人了,音音最近出门都不带鸦玩了,是不是鸦做错了什么,音音不要不理鸦好不好?”
声音那叫一个可怜,那双小小的黑豆眼巴巴地望着她,还能看到一丝水光。
禾音伸出一根手指抵着乌兹鸟头,“我人就在公司,办公室也对你们开放,想找我走出院门就能直达,嗯哼?”
如果乌兹是个人,这会儿头上该冒冷汗了。
这个节骨眼上去公司,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它那个没核桃大的脑仁飞速转动,结结巴巴地想引开她的注意力:“可是……可是音音最近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所有时间都在公司,都分不出时间陪主人…还有鸦!”
禾音:“是吗?”
乌兹小鸡啄米一样狂点头,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一下就把话题掰过来了。
禾音反问:“我为什么没时间你真的不知道吗?上一任不负责,留下了多少烂摊子,冥途上边儿下边儿偷偷摸摸做过多少破事,哪件不需要弄清楚?我还得防着那个神经病老板哪天想不开又要出现弄死我,你觉得我很闲?”
乌兹呆住了,根本不敢回答,她每问一句,乌鸦的脑袋就往翅膀底下钻进一分。
禾音停顿了下,其实这些都不要紧,“最麻烦的就是他创始人和掌权人之间的那点破事,要整个冥途陪他们要死要活。”
此话一出,空气凝固。
明月被阴云笼罩,偶尔会响起的游鱼戏水音消失了,夜风拂过竹叶的簌簌声停了,整个院落死一样的寂静,时间像是冻结在了这一刻。
禾音无声地瞥了眼坐得笔直的男人。
乌兹委委屈屈从翅膀里钻出头,替主人申冤:“可是这和创、创始人没什么关系啊,他什么都没干,就是出征创造冥途,被背刺,然后沉睡了百年……”
最近才醒的,一醒来第一个碰上的就是禾音,要不是她,它家主人甚至都懒得掺和进现在的冥途。
禾音无声地叹了口气,“怎么就到了养虎为患的地步?”
乌兹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他是老虎??!”
禾音:“……”
这位也是创始人的心腹大患。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乌鸦一个激灵,身上细小的绒毛炸开了,身躯膨胀成了两倍大。
不过禾音没抓着这个点追究,他们那马甲,早掉了。
她换了个问法:“创始人那么厉害,怎么不一开始就打爆他?”
“本来就是被打爆的手下败将。”
乌兹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才回:“那个人,他就像一只蟑螂,只要不彻底弄死,就会一直在阴暗的角落里窥伺,繁衍,伺机报复,而且手段一次比一次阴狠下作。”
可是同副本生出的鬼怪彼此之间无法赶尽杀绝。
它义正辞严:“他是一个心理扭曲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