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t她如此都未染病,折柳与莹月应当也平安。来不及等萧玦回答,沈姝期待地走到门边,询问门外的婢女,“折柳与莹月如何了?”
外面的是瑶琴。这几日王府都没有谁出现病症,她的语气轻松了些,“回禀王妃,她们暂且无恙。”
“如此甚好!”沈姝十分欣喜,转身环住跟过来的萧玦,依恋地将脸颊贴上他胸口,“好像重遇你之后,我的运气渐渐变好了。”
先前她便发现,萧玦似乎是她的福星。如今她仇敌死去,找到奇草,治好夫君,又躲过瘟疫,日子虽有惊,却无险,且持续好转……或许,她当真找到福星,再也不会是那个对着灰烬哭泣、被人追杀却无论如何都逃不开的无助孤女。
“是你容易满足。”萧玦被她环抱,胸中情意满溢,吻她发顶,而后掐着她细腰将她抱起,走向床榻。
被放倒的时候,沈姝还有些茫然、诧异,“你……”逃过一劫后他最先想的事居然是这个?
萧玦吻她红唇,“别的事稍后再说。你素了我整整十日,当然得补偿我。”
隔绝的这十日,为让身体保持最佳状态,避免劳累、受伤与受寒,萧玦当真是丝毫不敢触碰,只能强行清心寡欲。如今危险解除,他只觉得快要炸开。
沈姝犹豫着伸手去推,这半推半就的力道毫无作用,很快双手被扯开。
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岑文扬声道,“王爷,宫里出大事了!”
萧玦顿住,却一时未曾起身,只衡量着宫里能出什么大事,而这件大事与自己眼前的箭在弦上相比,哪件更为重要。
还是沈姝推开了他,羞窘着理好衣襟,快步离开床榻,绕过屏风,走到门边,急问,“什么大事?”
不是痘疮的疫情有所反复罢?
岑文在外,隔门谨慎道,“尚不清楚,坤宁宫的宫人只说大事不妙,却不肯具体透露。”他心中有所猜测,毕竟事发坤宁宫,需要宫人保密,连靖王府都不能告知的“大事不妙”,实在不多。
萧玦也理好衣衫过来,俊美的神色已是严肃,显然与岑文想到了一处。
略一思量,萧玦问道,“今日萧综在宫中罢?”
岑文道,“在,属下远远看见他陪着皇帝往坤宁宫去,不过他们并未发现属下。”
坤宁宫作为疫病中心,应当处在重重隔绝中,皇帝这几日正常上朝,在太极殿处理朝政,却忽然去到隔绝之所……萧玦心中已有九分确定发生了何事,吩咐道,“令众人解除隔绝,再请钱将军过来。”
“钱炳钱将军?”饶是觉得和自家王爷十分默契,看懂了他为何询问太极殿的守卫,但此刻岑文却毫不明白他萧玦意图。请钱炳来干嘛,看他能不能锻炼王爷的忍耐力和口才?
萧玦并无为他解惑的意思,道,“对,去请便是。”
皇宫内,坤宁宫,萧琰满眼猩红,目眦欲裂,手提长剑无比仇恨地看着安王妃母子。
宫人与太医跪了一地,俱是胆战心惊瑟瑟发抖。而脸上带着几个痘痕的安王妃,死死搂着不知所措的萧续,更是抖如筛糠。
“让开!今天朕非要杀了这对祸害!”萧琰怒喝跪在他脚边,扯着他龙袍阻止的皇后,看着安王妃母子,心中恨意滔天,“为何死的不是你们?为何,死的不是你们!”
安王妃跪坐在地,以身护着萧续,哭得不能自抑,“臣妇不是故意的……我们不知道,不知道!续儿他还这般小,求皇兄饶命……”
萧续也被吓得哇哇大哭,唯恐哭声激怒皇帝,安王妃又死死捂着他的嘴。
“皇上,求您冷静,您不能……”皇后同样满脸是泪,声嘶力竭地哭劝萧玦。她的儿子死了,她同样伤心欲绝,迁怒安王妃母子,可她知道他们并非故意,即便要怪罪,也远不到就地格杀、还是由皇帝亲自格杀的地步。
“皇上,您这样做,如何向安王与梅府交代……会寒了其他兄弟姊妹与百官的心哪!”皇后哭诉。
萧琰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同当年他的太子妃,因奸妃之祸,而与他尚在腹中的嫡子一起死去那天,一样的血红。
上天既已夺走他的第一个孩子,为何还不放过他的绩儿,这个他再婚后唯一喜爱,耗费无数心血培养的儿子!为何!
“滚开!”萧琰暴怒,一脚踹开皇后,激动之下那一脚失了轻重,直踹得皇后撞上桌脚,一时鲜血滚落,没了生息。
“娘娘!”宫人顿时惊叫,扑上前查看皇后状况,又急忙呼唤太医。
皇后的惨状只让萧琰停顿了短短一息,下一刻他又咬牙走向安王妃母子,一步一步,好似踏着死亡的音律。
顾嬷嬷搂着皇后,老泪纵横,转头吩咐宫人,“快去请靖王!”听说这几日靖王府平安无事,眼下,或许只有靖王才能阻止这血脉相残的惨剧。
而听到“靖王”二字,被仇恨操控的萧琰,忽然一顿,大脑好似涌进了一丝清明。他也渐渐想起了皇后的话:若是就这样杀掉了安王妃与萧续,会寒了其他兄弟姊妹与百官的心。
到时候获利的,全是萧玦。
这不行。他是皇帝,他得永远理智、冷酷。于是他决然命令道,“不许找他!”不然太子夭折的消息传到萧玦耳中,百无一利。
刚刚爬起的宫女又立即跪回原地,深深俯下头去。
萧琰重新痛恨地看向安王妃母子,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咯吱作响,最终只狠狠划了安王妃一剑,怒喝,“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