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我在第一层阵法中遇到的最厉害的东西了,你仔细看看,这棵树不管幻化成你记忆里的哪棵树,是不是都看上去生机勃勃,似乎比真正的实物要更茂盛?”
瞿白按照胡夜的提示去观察,发现果然如此。
“你再看看这棵‘树’的周围……寸草不生,这方圆百数十里,除了这棵树,只有碎裂风化的石尘。”石头的尘埃。
瞿白惊讶地扫视了一眼,心底升起浓厚的不好的预感,“不会都是这棵‘树’干得吧?”
“你以为呢?这棵树最大的高明之处,就是进入其中的人一开始只会将它当成一棵植物,而不是极具危险性的怪物,毕竟,这只是一棵不能动的‘树’不是吗?”胡夜继续解释。
“当你一直看着它的时候,它就只是一棵‘树’。”
瞿白被胡夜所描述的隐含内容弄得心里有些发毛,什么叫当你看着她的时候,难道当这棵‘树’进入到人类视线之外,就不止是‘树’?
“就是你所想的那样,这棵‘树’只会在人类的视线之外活动,而且动作会越来越快,起先只能慢慢地移动,一次可能只有几寸的距离,慢慢的,就几乎是一种瞬间移动了!当他移动到你面前时,就会将你身体内的养分汲取的一干二净,将你石化成非常脆的石头,一碰,就散成粉尘飘落在这里。”
瞿白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再次回头看了看那棵合欢树,还呆在那里,看来两个小家伙很乖,视线一直没有从它身上离开过。
“不能先下手为强,将这棵‘树’给人造毁灭了?”瞿白提议。
“那只是你看到的‘树’,实际上这到底是什么,本体在什么位置,根本找不到,我上一次曾经将它炸得粉碎,但是当我的视线离开它不过三秒,它就重新恢复,瞬移到了我背后,只差那么一点儿,我就是这里的一滩粉尘了。”
胡夜的话让瞿白在万分诧异的同时,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仔细应对那棵目前为止还只是一棵合欢树的“树”。
“那你上次到底怎么破开这一阵进入第二阵的?”瞿白问着,同时忍不住低声再次向两个小崽子叮嘱道:“一定要一直盯着看,如果它又动了,要及时告诉我们。”
他可不想不知不觉就被这棵“树”变成了一团粉尘。
两个小崽子自进入阵法中,就只看到一棵普通的“树“,其余父亲曾经描述的“各种动物”、“很多比你们大的朋友”、以及,许许多多的他们没见过,一见到必将垂涎三尺的小吃统统没看见,目光所及之处,无一不是荒凉和无生气的景物。
好不容易,二人终于是发现了那棵与众不同的“树”的有趣之处,同时也听到了胡夜关于那棵“树”的简要介绍。
因此,再接收瞿白叮嘱话语时,两小的反应也甚是有趣,基本呈现出南辕北辙的差别。
瞿言是只将瞿白的这个叮嘱当成一个有趣的新游戏——一棵会动的树,他家可没有!他脸上带着冒傻气的笑意,点头大声道“好”。
而瞿语则在两个大人毫不避讳的言语中听懂了一件事——那棵“树”是一个危险的怪物。是以,面对瞿白的叮嘱,他郑重地抿着小嘴,满脸严肃地应下了。
瞿白看着两个小崽子的反应,轻轻地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脸颊和下巴,嘴角逸出一丝淡笑。
胡夜看着这父子三人的动作,眼底的潭水忽而变得碧波荡漾,泛着一层柔和的光,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调子,回答着瞿白的问题:“在这棵‘树’吃掉我们以前,找到和第二阵的连接点,然后想办法被传送过去。”
“连接点?”瞿白带着些许诧异地看向胡夜。
胡夜明白他的疑惑,点头,“这是幻星大阵的另一大特点,我知道现在修真界中所布置的阵法是那种环环相扣型的阵法,想进第二阵,就必须破掉第一阵,然后才能进入第二阵,但是在这个幻星大阵中,一切都有可能,唯一不可能的就是破除阵法。从这么多年过去,幻星大阵还完好无损就能明白,幻星大阵是破不掉的,只能‘闯’!”
“连接点也不过是我们对阵法转换点的一个统称罢了,实际上,连接点到底是什么,我们暂时也说不清。每个人都只是依据自己的直觉和多次闯阵的经验去‘碰运气’。”
“碰运气?”瞿白满脸不信,一个能闯到第十阵的妖兽说他一直在碰运气闯阵?哈,他虽然没经验,但并不是傻子。
胡夜支着手点了点下巴,示意瞿白跟着自己继续走,“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瞿白不置可否,只安静地抱着瞿言跟在胡夜的身后慢慢走着,只是这走着走着,他觉出了不对劲来,他顿下步子,怀疑地看着胡夜:“从刚刚开始,我们就一直在围着那棵树做放射性地转圈圈活动?”
就像蚊香一样,以那棵树为中心,一圈一圈地往外绕着圈,虽然正逐步地远离那棵“树”,但实际上,他们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胡夜慢悠悠地对着瞿白点头,却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只扬了扬下颚,示意瞿白继续跟着他走。
瞿白看着胡夜认真的脸庞,忍了忍,将心底的困惑一点点地咽下肚,继续抱着瞿言走在胡夜的内侧。
就这么走了大概快三个小时时,瞿白怀抱中的瞿言忽而开口:“等一等,爸爸,那棵树又动了!”
一家四口忽而全部顿足。
“什么?”瞿白一时还没能反应过来瞿言说得是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地那么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