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胡夜单手抱着瞿语,伸手扶住瞿白,让他借着自己的肩膀稍稍休息一下,第一次进阵的人没有心理准备,多少都要接受一番来自阵法引力的折腾。
瞿白平复了一下,看向胡夜,轻轻点头,自嘲地说道:“刚进阵被摆了一道下马威,不愧是古神的手笔。”
要知道,自瞿白一步步地像元婴期迈进起,身体被淬炼出的强度,早已不是一介凡人之躯了,但只单单一个入阵就能让他产生如凡人一般恶心晕眩想吐的感觉,显而易见,不是他突然失去了自己金丹中期的功力,而是他的这点功力在古神的手段面前,与凡人实则无异罢了。
胡夜松开他,查探着他们四人被传送到了何处,一边四处打量一边说笑似的安慰着瞿白:“你可以猜测一下秦怀的下场,应该会让你觉得好受得多。”
瞿白连翻白眼的欲望都没有了:“……”
“你安慰人的技巧增长了。”良久,瞿白才随着胸腔里的浊气吐出这样一句话。
胡夜耸肩,表示不用客气,然后对着瞿白招手。
“怎么了?”瞿白上前。
“真不知道说我们幸运还是不幸。”胡夜感叹。
“?”三个瞿姓的人一头以满脸困惑看向他。
“这里恰是我上一次落脚的入阵点。这么多年来,我从没有听说过能有人两次落在同一处入阵点,毕竟,这个幻星大阵每一层到底有多大有多少杀机和突破点,从没有人弄清楚过。”胡夜微微一笑。
“那岂不是……”完全熟知这一区域的阵法布置,堪破起来更容易?瞿白惊喜地睁大了眼。
“但是,就我这么多次的闯阵经验来看,这一处落脚点可以说是我这么多年中在第一阵中遇到的最为困难的一处。”胡夜话锋一转,让瞿白剩下的话全部噎了回去。
他郁闷地看了胡夜半天,对他越来越恶劣的性子一点头疼的欲望都没有了,这妖兽,无时无刻不想看自己为他头疼的样子,他抱着瞿言试探性地往前踏了一步,没有任何异样,他微微松口气,开始自己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目光所及处都是看似十分普通的林木,若不是他知道先前那一阵晕眩感不是错觉,可能他都会以为自己其实还是在阵外,根本没进到什么幻星大阵中来,看,就连他正前方的那一棵树,似乎都是他在入阵前看到的,两个小崽子在等候的时候,还在树上磨爪子,划了好几道口子。
等等!瞿白惊愕,为什么这棵树的树干上也会有爪印?
“看出来不对劲了?”胡夜走到瞿白面前,将他的脸转过来和自己的相对,“看着我,想一想我们落地窗前的那棵巨大的合欢树,你记得的,在出发的前一晚,你还趴在那里被迫看了一整晚的树冠不是吗?”
瞿白皮薄地红了红脸,心里一边咒骂着胡夜,一边庆幸幸好这个妖兽还是要脸皮的,说得比较含蓄,两个小崽子听不懂——他为什么被迫趴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看了几乎一整夜的合欢树,还不是这个妖兽在他身上纵横欲望时根本不知收敛。
“现在,你再看看那棵树。”胡夜再次将瞿白的脸轻轻地转过去,自顾自地盯着瞿白发红的耳根吃吃地微笑,他十分满意自己那一句话引起的效果,唯一可惜的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怎么会……”瞿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面前那一棵原本还是被两个小崽子留下爪印的树,忽然就变成了一棵合欢树,而且是一棵和他房间落地窗前的合欢树一模一样的树,再看得仔细点,似乎还能发现这棵树离他近了几公分。
他眼瞬也不瞬地盯着面前的树,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地变换了一阵,才慢悠悠地转头问道:“这个阵中的东西全部都是幻象?”
“爸爸,看,它又动了!”胡夜尚未回答,瞿语忽而指着那棵合欢树叫到。瞿白立即扭头看过去,合欢树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但仔细观看的话,确实好像又移动了几分。
“小言小语轮流盯着它,不能同时眨眼。”胡夜淡淡地吩咐着,瞿言瞿语相视一眼,郑重地点头,然后齐齐地睁着自己圆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棵合欢树。
“我把它叫独生树,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树,因为除了树的形态,我也没看过它其他样子。”胡夜一边带着瞿白移动,一边快速地跟瞿白介绍这一个点的情况。
“进入幻星大阵后,想要出去,一定要没有杀意和反抗,随便找一处阵基连接处,就像这种……”胡夜随手指了指他手边一个十分不起眼的青灰色石块,让瞿白辨认。
瞿白正欲蹲下好好辨认时,却被胡夜阻止,拉着继续往前走,“不用看,这种石头阵法中其实有很多,最初进入这期间的修士也不知道这种石头有这种功效,直到一人在一块巨大的青灰色石块上小憩时,被迫失去意识强制遣送出阵才发现的这种功能。”
“之后经由一代代的人测试和实验,终于发现,通过介质移动这种石头,触动的人就会被传送到同一层阵法的其他地方。也有很多先辈在这些过程中想带一点这种石头出阵研究,但是不是被传送到阵外,就是被传送到其他地点,偶尔用隔空的方式漂浮一点带出阵,这些石头也会在离开大阵的一瞬间化为灰烬,一点也不留。”
“久而久之,我们就把这当做这幻星大阵里的阵基连接处,虽然,这些石头到底有没有灵气能不能作为阵基我们全部一无所知。”
瞿白一边听一边点头,而后又扭头看了看那棵“树”似乎自从瞿言和瞿语一直盯着它起,它就再也没动过了。“这棵‘树’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