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愕然地站在原地,“……好歹把我当人看一次不行吗?”
“打起来了?”秦怀的脸上有着浓厚的茫然,他转过头看向瞿白。
怎么就打起来了?这互市才不过一周的时间,前面几天都还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情景啊!怎么今天双方就抄家伙斗起来了?听消息,还斗得非常严重!
瞿白眼神沉了沉,看向胡夜,胡夜的脸上带着一丝蔑然,嘴角微微一勾,一个没有什么笑意的淡笑浮现上来,“果然沉不住气了。”
瞿白略感沉重地叹了口气,心情复杂难言,虽然胡夜所为其实是在听到意料之中的,但是从他本身来讲,他始终也算是一名人修,虽然自他修真起,就和妖混迹在一起,但先后,起码也算是认识了俞家这一颇具特点的人修家族。
即便没有因这一家族就对整个人修产生什么莫大的好感,但终究,随着他与胡夜、两只小崽子的感情羁绊越来越深,随着他对修真界的了解越来越透彻,随着他融合进修真界的程度越来越深,瞿白几乎再也做不到那种完全置身事外的态度了——将自己完全独立在人修和妖修两族之外,只做一个旁观者,只关注,不参与,几乎再也不大可能了。
最终,他只伸手轻拍了拍胡夜的臂膀,“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了。”
胡夜低头望了瞿白一眼,眼中神色也颇为复杂,最终胡夜带着一些难以察觉的,只在对上瞿白时才会浮现的妥协,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心里有分寸,“我只要其中五个最大的,其他随意。”
瞿白抽了抽嘴角,心说,你还真是“公平”。其实以人修和妖修的人数悬殊来说,其实妖修人数只有人修人数的四分之一左右,而这五个最大的入口,据胡夜自己的推演,基本可以和另外八个入口能容纳的人数齐平了。
胡夜牵起嘴角笑了笑,伸手弹了瞿白一记,“这是我开的价,对方显然不会这么听话,你还怕他们能吃亏?”
瞿白失笑,胡夜直直看了他一会,然后对着胡止牧比了个手势,胡止牧领悟地点头,瞬间,两人消失在原地。
秦怀云里雾里地看向青轩,“我觉出猫腻了,来,给我普及一下,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青轩淡淡地拿眼白瞟了他一眼,理也不理,一张脸绷得很紧,像是随时会破表的温度计,这副表情向来只有在对上秦怀时才有,他忍了又忍,最终终于恢复那副轻飘悠远的表情,他悠悠然地对着瞿白比了比手势,示意,赶紧带着两个在外玩疯了的小崽子和小胖回主帐篷中去。
主帐篷,在他们入住的第一天,接被胡夜和瞿白布下了层层防御阵法和禁制,安全性,基本不下于他们住了快十年的宅院。
瞿白瞥了一看看似淡漠但额角隐隐有青筋跳动的青轩,趁他最新感染的“火爆”脾气没发作起来,当机立断地拖着秦怀去抓两个小崽子,然后往帐篷那边走。
“我说,这么难得的能和他独处的机会,你干嘛急着拉我走?”秦怀不识趣地大叫。一边叫还一边念念不舍地扭头看着站在那里半阖着双眼的青轩。
“独处?”瞿白冷笑一声,“是啊,被他打得连你妈都认不出来的那种独处方式,也就你能乐在其中了。”
“这次肯定不一样,这次我是有正儿八经地事情,又不是胡搅蛮缠,这机会多难得!”秦怀理直气壮地反驳。
瞿白顿了顿,然后惊奇地反问:“……原来,你也知道你以前都是胡搅蛮缠?你说你没事老招惹我们家青轩干什么?你要真活得腻歪或者寂寞了,就包袱卷卷回你的世界里去,你那二世祖的位子,你老头一定还给你保留着。”
瞿白的话让秦怀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苍凉,他被拖着走的步子狠狠停了一下,但只是几乎零点零一秒,过后,他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死相,“我老头大概都不记得有我这个种了,也许都当我死在哪个温柔乡了!”
瞿白一怔,看他:“你……”
“别可怜我,爷不爱这一套,你还不如多给你男人吹吹枕边风,别老可着劲儿折腾我,实打实地教我点东西就成,好歹让我一声师傅不白叫。”秦怀一咧嘴,露出白闪闪的一口亮丽的牙齿。
瞿白抿了抿嘴,心底飘过些许了然,从善如流地转换话题,“那你倒说说,你没事老招惹青轩做什么?我记得你以前身边来来去去的都是女人。”
秦怀啧啧两声,又转头看了看青轩,似乎是不想说这个话题,又似乎是就这个话题他无话可说,“谁知道呢……也许是……他真的不一样吧……”
“不说这个,你倒是给我普及普及,你男人先前那话到底什么意思,像是早预料到这场暴动会来一样,又像是谋划很久的样子,到底怎么回事?”秦怀一边问一边和瞿白一人一个扯住正疯跑着的两个小崽子,捞到怀里。
小崽子们不满地坐在两人的臂弯上扭动,对陪自己玩的一群少年依依不舍地挥手作别。
瞿白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屁股,让两人安分点,对着陪自家小崽子玩乐的一群少年微笑表示感谢,然后两人抱着被拍得有些委屈的小崽子们往主帐篷处走,脚边跟着一只憨厚笨重的黑白宠物。
瞿白将秦怀的问题从心底过来一遍,一边走一边挑着能说的说给秦怀听:“胡夜将推演出来的十三个入口都告诉给那边的人了,你知道吧?”
秦怀点头表示知道。
“以你对胡夜的了解,他会这么善良吗?将十三个入口全部公示给人修?”瞿白似笑非笑地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