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众妖族的人全部大惊失色。
“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们中和堂猎捕妖孽从未失手?”三圣身后一个神情飘忽的男人忽而说道,语气中隐隐有一点傲然于众妖之上的味道。“末法时代里丢掉的东西虽多,留下的却也不少。”
一旁听闻束妖阵的瞿白止不住地卷起了嘴角,脸颊不受控制地扭动了两下,像是想大笑,又必须努力憋住,只能露出微笑的样子。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胡夜,以唇形无声地说道:“听到了没有,是阵法,还不快抱我大腿!不然就把你丢下,让这一群人生吞活剥了。”
胡夜笑,说得很是笃定,“你怎么舍得?”
“天禀玄狐,我们也算是殊途同归,所求都是为了出路,我们困你,也不过是因为自你探得天道后,十数年再无消息,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绑了你族人过来,引你出山。你这些族人也不过是受些皮肉苦,内丹我们是一个未取,我也可在此代表我们中和堂给出承诺,不管是你的这些族人,还是你的……道侣,我们都会奉为上宾,我们何不……”
棋圣看到胡夜和瞿白打情骂俏的样子,眼中飘过些许了然和狡诈,妖族情鸾一事,修真界一直屡见不鲜,没想到,即便是修到了大乘期的妖,也一而再再而三地陨落在这一手上。
想着,棋圣扫向瞿白的眼神中,若有似无地带上了浓厚的算计,再看胡夜时,眼中已经盛满了满满的笃定,像是算定了胡夜只能向他们妥协似的。
终于,胡夜不负众望地缓缓挪动了步子,揽着瞿白站在了屋檐的边角上,袍子很配合地猎猎鼓动着,瞿白在一旁站着,心里无语到了极点,实在受不住胡夜的装腔作势,不耐地拿手肘捣了捣他的腰际,让他赶紧动。
“行了,别瞎鼓捣,搜个阵法的阵基阵眼,又不是什么施展什么大的神通,你弄快点,小言小语都不知道睡醒了没。”
“……”胡夜无奈地看了瞿白一眼,“这是束妖阵,你觉得我这个妖兽能随便就找到了阵眼和阵基吗?”
“不行吗?”瞿白愣愣地反问。
“……”
“好吧,我来。”瞿白被胡夜无语的凝视盯得有些困窘,移开了视线,说得有些底气不足。
下面一行中和堂的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在久久得不到他回应下,棋圣的指示显然已经下达,中和堂的门人和各院掌事者纷纷唤出了自己的宝具和飞剑,只待结成攻击阵势,就能发出强力的一击了。
胡夜迅捷地与瞿白换了个身位,两人背对背地站立着,胡夜低声笑着道:“慢慢找,不着急。”
话音一落,一件黑色的铠甲突然附着到了瞿白的身上——以胡夜原形的皮毛和指甲,加之妖族内丹的心火炼制,与胡夜的刀刃相配套的战甲,瞿白伸手摸了摸胸口的护心镜,撇嘴想表示一点不屑,终究没能做出那个表情,只能狠狠地抿了抿唇。
胡夜整个身体舒展开来,半漂浮在瞿白背后,手中横握着一把巨大的黑刀,只有刀刃上有一寸左右的白刃,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着冷光。
“我说过……”胡夜面对着中和堂的人一字一顿地说道,“天禀地劫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天道变数,什么时候是你们蝼蚁就能探得的,你没听过,天道万变才是其不变的吗?”
话音一落,刀刃带着重重的煞气横劈下来,顿时,场地上一阵刺耳的长鸣。是胡夜刀锋的煞气碰撞到场上众多宝具法器和飞剑发出的长吟声。
一击完结,场上众人脸色又是天差地别的两种变化,中和堂一边,脸色纷纷兜转直下,变得惊骇莫名,就连一直很是端的住态度的虚谷三圣脸色都不禁大变。
妖族人等,则全部由起先的无所适从变为兴奋莫名,甚至随着兵器交接的长鸣声,纷纷忍不住长啸起来。
胡夜这一击,只不过是小露一手,意在昭告众人,中和堂料错,事无定局,同时也是在警告这一群从不把妖族放在眼中的人修。
一时间,整个场地全部是一种难以表述的混乱。
胡夜笑得张狂地开口:“虚谷,我这功力恢复的如何?是否足以荡平你中和堂?”
瞿白听得微微皱眉,扭头看他,“别惹麻烦,事情够多的了。”
胡夜一窒,满腔狂放被生生逼得退了一筹,顿了很久,他才恶狠狠地扭头对瞿白说道:“看你本事,你什么时候找到破阵方法,我什么时候收手回家。”
话音一落,手上的刀便泄愤般地,随手竖起,直直劈下,巨大的威压从天空压向地面,让那些本已浮到半空中的人为了顶住这阵威势,生生地往下落了半丈距离。
瞿白看着一群即将被屠杀的人类,心底压力倍增,这个妖兽一向没什么节操与优点,唯一的执拗大概就是说到做到了。
他不再分神,将自己有限的神识不断延伸放射出去,一点点地找着阵眼阵基,然后汇总在自己的脑海里,一点点地在自己的大脑中重新排布整个阵法,然后熟悉他,再研究原理,从而寻找破解之道。
心神沉浸时,时间的流动就变得无关紧要起来,等到瞿白定神与某一点,终于找到破解之道时,胡夜早已收了手,单手立刀站在一旁观看,场地上中和堂的人只余一半,还被妖族这边的人给压着打。
虽然瞿白早已知道,一个大乘期的胡夜,在这一届,若没有相等的高手拦截,基本是横扫天下的,大乘期早已不是修真者们以数量堆积就能抵抗的了,但他一直以为,既然虚谷三圣是与胡夜时同一时期,并互相有所了解的,怎么也该是和胡夜一个级别才对,怎么也不可能让胡夜如此力压全场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