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挤满了人,入口的车辆乱成一团,一群人围在路中间和保安说着什么,不知起了什么纷争。
孟允柯有些着急,把车停在医院外的马路上,直奔地下一层的急诊室。
急诊室门口排着长队,一群青少年被家属搀扶着,一个个身上带着伤,还有警察拦着,看上去像是发生了打架斗殴。
孟允柯心中一凛,不安地询问一旁的保安。
保安大叔抬手指了指右侧的走廊,“你说那个救护车拉来的?往那边去了,尽头那个病床里。”
听到“救护车”三个字,孟允柯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拨开走廊里的人群,冲进尽头的病房里。
白色的病房门被推开,看到梁思眠的那一刻,孟允柯甚至忘记了呼吸。
梁思眠躺在床上,胸膛剧烈起伏着,不断地做着深呼吸,意识不清地闭着眼,眉毛紧蹙,嘴唇发白,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看上去很难受。
病床前坐着一位长发的中年女性,身上穿着职业女性常穿的休闲装,满脸担忧地攥着梁思眠的手。
“医生,药还没起效吗?”
“您不是第一次陪他来了,药刚刚吃下去,没有这么快见效的。”
孟允柯站在门边,看着病房中慌乱的一切,感觉不知所措。
他从未见过梁思眠这副模样,虽然梁思眠平日里总是有种苍白的病弱感,但内里总是坚强的,如今看到他躺在床上无法呼吸的样子,心中被狠狠地揪紧了。
梁思眠还藏着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默默在门口站了很久。
或许是药物的作用,梁思眠逐渐安静下来,紧紧攥着的双手也松开了,只留下掌心一排红色的月牙形抓痕。
梁母泪眼朦胧地转回头,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孟允柯。
“伯母,”孟允柯轻声走过去,“他还好吗?”
梁母露出疑惑的表情,擦了擦眼泪。“你是刚才打电话来的……”
孟允柯点点头,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后,在病床边坐下来。
梁思眠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眼镜的镜片裂开一条缝,嘴唇微张,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我叫梁千琳,是梁思眠的妈妈,”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今天真的麻烦您了。”
“伯母,您不用这样的,我和小梁是朋友。”孟允柯连忙道。
“哎,今天也不是什么大事,”梁千琳叹了口气,“他有这个毛病很久了,所以我才不敢让他住宿舍,结果这才搬出去自己住了几天,药也不吃,饭也不吃,回来就发作了。”
病房里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隔着床帘,隔壁床上的病人正在和家属说话,细碎的声音传过来,夹杂着一两声抽泣。
孟允柯抿着唇,盯着梁思眠看了很久很久,试探着问:
“他得了什么病?”
梁千琳有些难堪,握着梁思眠冰凉的手,没有直接回答。
“这孩子从小就有些不一样,”她说,“虽然比别的小孩都要聪明得多,但总是害怕自己的亲人和朋友离开自己,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影响到他。我也知道要小心保护他的情绪,但在他上高中的时候,他爸和我闹离婚,他早就动了心思,只是我们一直瞒着思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