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家都没有装防盗栏,齐腰高的栏杆之间,只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梁思眠赤脚站在阳台上,双腿不断发颤。
从五楼掉下去的话,一定会摔得粉身碎骨吧?
可是……和被允柯哥哥发现那件事相比,坠楼似乎也并不可怕。
他如此想着,攥紧了双手,一咬牙,踩上废弃的纸箱,毫不犹豫地翻过栏杆。
他盯着一米之外的阳台,腾空的一瞬过后,滚落在孟允柯家的阳台上。小区楼下。
孟允柯急迫地走出小区,这周围居民楼很多,最近的药店就在几百米开外的路口。
寒风冷冽,他紧了紧衣领,快步朝那边走去。
药店里只有两位医师,孟允柯简单交代了梁思眠的症状,对方也很快给他找到了合适的药物。
孟允柯沉默着付钱,拎着一袋感冒药离开,心里还在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相比起抓住那个家伙,还是梁思眠的病最要紧。就算是梁思眠干的,他也要想让他好起来,再仔细问清楚。
他低着头快步走出药店,脚步匆匆,却无意间闻到身旁的一股烟味。
那味道很呛鼻,是很廉价的香烟才有的味道。
孟允柯下意识转过头,看到身侧蹲着一个人。
少年一头扎眼的黄毛寸头,蹲在路边,嘴里叼着一根烟,专心致志地刷着手里的短视频,像在等什么人。
孟允柯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张瘦削的脸一下子与监控里的样子重叠。
“喂。”
几乎是下意识的,孟允柯这么朝他喊了一句,“就是你吧?”
少年惊恐地回过头,与他四目相对后,嘴里骂了句脏话,将手中的烟一掐,扔在地上,转身就跑。
孟允柯没想到他反应如此之大,立刻迈开腿追上去。
“站住!”
少年穿着黑色紧身裤和平底鞋,跑起来脚下带风,轻易地穿过那些结冰的地面,拐进另一条街。
孟允柯拎着感冒药紧追不放,锲而不舍地追出去两百多米,两人进入植被茂密的公园中,在羊肠小道上追逐。终于,在经过一条林荫道,孟允柯一把摁住少年的后背,将他抓住,按在地上。
“上次的玩偶兔是谁让你放的?”
少年哎呦喊疼,像条鱼似的扑腾。
“什么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大喊道。
孟允柯手臂青筋突起,死死按着他的肩膀,平日里温柔斯文的脸上露出一丝凶狠的表情。
“监控都拍到了,你狡辩也没用。”
他见少年咬着牙不开口,又沉声问道,“那些信是不是也是你寄的?”
少年嘴里发出胡乱的叫喊,终于抵不住孟允柯的逼问,大声求饶。
“我说!我都说!你先放开我。”
孟允柯不买账,“你先说。”
少年龇牙咧嘴,企图从地上爬起来。
“是一个男的要我这么做的!”
他喘了口气,满脸害怕地看着孟允柯,“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短头发,高个子,戴着个棒球帽,身上总有股植物的味道,说话大大咧咧的,每次见面都戴口罩。”
孟允柯依旧抓着他的胳膊不放。
“你和他见面,总要称呼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