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攸关下的时雁一速度更快,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臂,足下借力,腰身绷紧,双脚踢蹬而出,血刀同时自下往上反斩。
血液四溅,脖颈间的桎梏骤然一轻。
时雁一没着急呼吸,躬身回落,追着回撤的黑雾又是一刀,直接将它劈散在了原地。
然而单凭方才一击反馈回来的结果,没有斩碎实物的感觉。
时雁一看向魔君的方位。
果不其然,对方断开的半截手臂在黑雾的缠绕下迅速修复,不多时便恢复如初。
但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确有其实,对方瞧着比刚碰面那会,友善了许多。
“许久不曾闻见血味,果真……”
魔君幽幽地开口,声音回荡在倒置的湖海苍穹间,有种奇异的空旷感。
至于果真什么,对方无意说下去。
“你是何人,缘何来此倒悬海?”
他逐渐收敛了周身的魔气,神情也不似适才突然发难时的癫狂。
待得魔气尽数收起,时雁一再看时发现对方意外的是个人形,模样甚至称得上一句周正。
“我来,是想请您帮我件事,作为报答,我有办法让您离开这片死域。”
魔君闻言沉吟了,代替他回答的是周围的风。
无形的罡风落成,在他沉默时目标明确地指向时雁一。
后者不躲不闪地迎接这看起来猛烈的罡风。
“诳口小儿!”
风过无声,时雁一察觉到对方震怒下隐藏着的动摇。
他曾听闻一则说书故事。
魔被封印在瓶子里数百年,被关的第一个百年它想着,无论是谁,只要能够放它出去,金银细软它都可以为其实现。
被关的第二个百年它想着,无论谁,只要能让它出去,至尊地位不在话下。
第三个百年,它许愿,只要有人能看它一眼,可以满足对方一切愿望。
整整四百年过去,它依旧被封印着。于是它想,如果以后有人救了它,它便会杀掉那个人。
时雁一不否认,这次临时起意的计划有赌的成分,他赌魔君想要出去的意愿、比继续暗无天日留在倒悬海的意愿强。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魔君方才的出手试探意味强烈,如果时雁一躲开了,反而会被打成戏耍对方论,从而被震怒的魔君杀死。
现在,他们是可以坐下来平静对谈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