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装得还挺像。
时雁一敛下双眸,松开黎孟夜的脸,同时颇为嫌弃地取了后者身上沾着的不及干透的血,操纵其化作尖针模样。
而后眼都不眨地对准黎孟夜紧闭的双眼,作势要刺下去。
黎孟夜自知暴露,睁眼躲开再挪到安全距离做得一气呵成,但毕竟有伤在身,换做平常再简单不过的动作,这会硬是让疼出一身冷汗,面色一下苍白如纸。
“不求楼主惜玉,起码不这么粗暴。”
疼归疼,该跑火车的嘴是不可能停止叭叭的。
时雁一撩起眼皮望他,满眼写着你算哪门子的玉,他哂笑,“我惜命,不惜玉。”
他叩着血液凝作的尖针,讽刺完便不再搭腔。
直到黎孟夜渐渐收敛起乱窜的灵力,听闻对方语气欠欠地说,“这生死契不好解吧。”
时雁一神色未变,只是触碰着尖锐物的手指蜷了一下,好似被尖端刺到的那种条件反射动作。
他说的没错,时雁一原本想着以血为依凭的契印,他有办法破解,事实证明他想当然了。
玉宴阁盖章的黎氏一门禁术,并非轻易就能找到应对法子,即便是能操纵血液也不行,他不可能将身上的血全部流尽。
时雁一手中力道重了几分,凝固的血液瞬间四散,染上白皙修长的手指。
他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黎孟夜盯着他染血的指尖瞧了片刻,手指轻动,拉过来就着破损的外衫擦拭。
血迹是擦掉了,反沾了一手的灰尘。
时雁一被拽着的手欲后撤,被对方虎口卡着愣是没抽出,他抬眼与人对视,神色淡淡,开口有股夹枪带棒似的生硬。
“黎少主,青天白日的,重伤未愈,孟浪了点吧。”
“这便浪了啊。”黎孟夜笑言。
他的掌心有常年握刀留下的薄茧,或许是受伤的缘故,体温比时雁一高出许多,明明只是单纯看着他,却好像从那眼神中读出了隐晦的别的什么。
时雁一被看得有些沁汗。
彼此僵持了些许时候,时雁一倏然反握住黎孟夜的手,指尖挑动,让更多的血液就着未愈合的伤口汩汩流出。
黎孟夜绷不住地松开了钳制,刚有所恢复的面色再度惨白,他觉腹下隐痛,是新伤牵扯到了旧伤。
“既是重伤未愈,稍微有点病患的自觉,不然容易叫人误解了去。”
时雁一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丢开黎孟夜转身就走。
开芳宴
时雁一也没打算一走了之,如他而言,他惜命。既然短时间内解不开契印,他和黎孟夜便是被捆绑的关系。
真把人丢着不管,最后麻烦的还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