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颜希晓轻叹一声,又看了遍屏幕才发现竟是林然。
“有什么事儿吗?”自沙发上坐起来,她一时没注意,竟差点跪到地上去,不禁深深吸气,咬牙道,“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
“你怎么了?”听闻她吸气声音,林然追问。
“没什么,在沙发里窝了一宿,姿势不对浑身疼。”颜希晓轻描淡写道,“你呢,工作出问题了?”
却听林然似是恍然大悟一般说道,“怪不得……”
“怎么了?”希晓不面纳闷,“你这个丫头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神神道道的?”
“我知道李总不高兴的原因了。”林然重重呼气,“颜姐,你可把我们害惨了,今天交上去的三个方案,池总监都过了,孙总也同意,可是到了李总那里,偏偏说没有执行力度,罗首席试着分辨了几句,谁知道李总竟与他吵了起来。而且还撕了他手头上一个案子……”
“三个方案全都不过,一般没有这样的事情。”林然似乎仍是心有余悸,声音慢慢低下来,“李总以前虽说严格,但不至于苛刻至此。他这一下自己倒是过瘾了,可策划部上周的工作完全废掉。我们现在都战战兢兢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希晓一时怔住。
“颜姐,你们昨天吵架了还是怎么着?”林然怨道,“害我们白白地做了一天出气筒。”
“嗯,是吵架了。”面对林然,希晓无力回避这个问题,“他现在在哪儿?”
“李总吗?他现在去建设局了。刚走,所以我才敢给你打电话。”
“哦。”
“颜姐,我求求你了,就和李总和好吧。”林然夸张地叹道,“您要是再和他治气,你的民族气节倒是有了,只怕我们全都要成为炮灰。”
“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希晓无意中看到那张摊在地上的协议。经过她一夜地揉攥,那张刚签过的协议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尾页处的“李子睿”三个字在阳光下还泛出透亮的质感。仿佛是他刚刚勾勒出的字迹。
沿着“李子睿”三个字朝上看,便是昨天他所说的第二十一条。
为保合同阐述权益,甲乙双方不得产生感情,若有一方违逆,离婚后房产无条件归另外一方所有。
她的眼前再次出现李子睿昨天的表情:愤懑的,委屈的,不甘的,怨恨的,所有情愫都在他那双墨黑的眸中上演,一瞬便将那种夸张的复杂张扬到极致。看到第二十一条的刹那,希晓彻底瘫软在沙发上。
她想了很多,想做好饭时他大快朵颐的样子,丝毫不造作扭捏,仿佛她做的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想在经历舅妈借住的时候,他眸底明明渗透实在的是紧张,而脸上却是一派淡然闲适的轻松表情;想在遭受孩子事件的时候,他刻意隐忍心中委屈,不甘地在你们父亲面前表演夫妻恩爱时的局促与苦涩。
一切一切,如同流动的幕布一般,纷至沓来。
环顾一周,整个房间似乎还有他的气息,淡淡的薄荷香气。时不时还会掺些香烟味道。希晓坐回沙发,翻开手机上的电话记录,上面还显示着0时36分,电话无人接听。
那是她鼓起勇气才给他打的电话,可是他不给她机会倾听。
挽留,该如何携手(5)
后来又打了两个电话,听筒里的女声骄傲地告诉她,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颜希晓只能苦笑,这一场战役,来得莫名,终结得更是决绝。
手机电池已出现电力不足的符号,颜希晓刚要起身去换电池,却听外面突然有敲门声。想必是李子睿想起回家,颜希晓二话不说便疾步回去,一声子睿已经到了嗓子眼,打开门一看,却是乔越。
“乔越,”希晓不由一惊,笑容瞬时僵硬在唇角,“你怎么来了?”
“我来打你。”乔越挑挑眉毛,眼光在触及到她小腹处突然唇角浅勾,“怎么?不请我进去?”
希晓应了一声,直觉告诉她乔越此行怕是不善,以前的她都没有找到自己的碴,怎么现在又兴起了见面的主意?
心里还没想到恰当的应对政策,乔越已然开门见山,“颜希晓,今天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来只是为了问你一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希晓心里一紧,随即轻笑,“我肚子里的孩子由计生办管着呢,不用劳你操心吧?”
“我不想操心。”乔越皱紧眉头,“你们别以为我是傻子。7个半月前的那天,陆祈晨在你的公寓里一夜未归,那个晚上,你们不会只谈天说地看月亮吧?”
她深深吸气,秀气的眉宇间凝出一抹凝重与焦虑:“如果那天你们做出什么,那么这个孩子,日子正好合适。不瞒你说,我去医院调查了你的资料,上面清楚写着这个孩子七个半月了。”
“那你想让我们做些什么?”希晓坐到沙发上,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调查过她,勉强笑道,“你不会认为我那天和你的未婚夫,嘿咻嘿咻大战好几百个回合吧?”
“你们不做更好。可是我不相信你们不做。”
“那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折磨自己,我告诉你那晚陆祈晨做了什么。”颜希晓轻声一笑,“难道你忘记你让他拿钱来让我离开?不错,我离开了。你难道还觉得我傻到那样,在与前男友分手的夜晚,还有兴趣春风一度共缠绵?”
:那一整夜,我们都在说赔偿问题。我让陆祈晨算算我那几年的青年到底该折损多少人民币给我,我好拿钱离开”她转过头看向前面,“四年的感情太难算了,于是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算到了很晚。中间恨不得打个狗血淋头,根本没有余力干柴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