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力安稳自己已经紊乱的心跳,猛地将李子睿推到一边,“老实一点,还要工作呢……”
“那个不急……”李子睿竟开始放肆地上下其手,“老婆,我下个星期一有可能要去香港出差,一想到和你要分开这么久,便觉得……”
他的话还没说完,颜希晓只觉得一阵恶心,继而翻天覆地地的眩晕感觉袭来。她猛地拔开正凑在身上的李子睿,慌忙向床下伸头,干呕了两下之后,起身泪眼蒙眬地看着李子睿。
李子睿惊诧之余是满脸受伤表情,“希晓,我只不过……你这也太伤人了吧。”
因呕吐头晕到极致的希晓仍身处蒙眬的状态,可心里却一片清明。自己胃很好,晚上又没吃什么东西,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干呕起来?
心里一紧,突然有个念头涌上心头,难道是……
拨开因被打断情欲而一脸不满的李子睿,希晓慌慌忙忙地换上衣服,李子睿见她一副被狼追了似的着急模样,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到底怎么了?”
“出去买东西!”
“大晚上的你买什么东西!”
“试纸!”话音刚落,颜希晓已经穿好衣服,“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只剩下身后一脸莫名的李子睿默念着她最后的两个字,“试纸……试纸……”,突然,心弦仿佛被什么拨动,李子睿抄起一旁的外套,也快速随希晓而去。
“怎么样?”
那个女人已经在洗手间坐了十分钟了。李子睿犹如客厅那个聒噪的壁钟,每过一段时间就神经兮兮地打开门,“希晓。”
越急越不容易酝酿情绪,听着外面不停的踱步声烦心,希晓猛地一踢门,“李子睿,你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
“两口子有什么礼不礼的……该看的都看过……”李子睿也知道自己太过不镇定了点,讪讪一笑说,“我只是着急嘛。”
“你急有什么用!”李子睿尴尬的笑声还未停止,只听门吱呀一声,颜希晓竟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手提试纸在他面前晃了两下,“看清楚了吗?”随即面无表情地扔回马桶里,利索冲下。
“哎……哎!”李子睿急于捕捉那被捉走的试纸,只伸头一看,它已被冲得无影无踪。他转过身,颇有些怒气地扳过希晓的身子,却在接触到那双平淡无波的眸子时,怒气无端消匿了下去。
“希晓……”看着这样的她,心中慢慢腾涌起不祥的预感,他的声音慢慢回归柔和与诱哄,“我只是随便那么一激动,你不用放在心上。”
“随便那么一激动?”希晓扬眸,眼瞳中突然亮起一抹极锐的炫色,“李子睿,革命征程开始,同志要多多赚钱才是!”
选择,归途还是末路(3)
“什么?”李子睿心中已有几分预感,却偏偏不敢去触及那份激动,只能用追问来确认自己的情绪归属,“颜希晓,你把话说得明白些?”
“意思就是,李子睿,你要当爹了!”颜希晓转身,还未走到床边坐下,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李子睿竟将自己腾身抱起,连推带扑地将她压至床上,那双乌墨瞳眸狠狠犹若点燃了焰火一般放射出粲然的光芒,仿佛要灼透她的眼睛,“颜希晓,是真的?”
希晓再也不能忍住自己的笑意,情不自禁地揽住他的脖颈,唇角笑意慢慢加深,“是真的。”
“真的?”李子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冲上前去就在颜希晓左颊上猛亲一口,“亲爱的,几个月了?”
“不知道。”希晓掩住些许羞意,“这个要明天去医院检查,才能知道确切日子。”
“可是……”希晓抬眸,却发现他眸中刚刚燃起的喜悦竟然瞬时黯然下来,“你,能生吗?”
希晓一怔,随即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问题,唇角微勾,她埋在他怀中微笑,“李子睿,就是不能生,我也要把他生下来。”
这是她与他一路走来的见证,既然上天让他们相逢,就让孩子作为感情的见证,永远地持久下去。
第二天,颜希晓还没从梦中醒来,便被李子睿唤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旁边,一只胳膊执着地拉着她的手,似是诱哄更像急迫,“希晓,起来。”
“干什么?”
“去医院。”李子睿爱怜地将还未彻底清醒的她拖起,“快点穿衣服,回来再睡。”
触及到他眸中无法压制的粲然光芒,颜希晓这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借着他的气力爬起床,希晓这才发现今天并不是周末,“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我5点就起来了,”李子睿英气的眉宇间竟流出几分内敛与羞涩,“已经给孙培东告了假,你穿上衣服,咱们就去医院。”
颜希晓几乎是害怕医院这个地方了,第一次来医院,告之她情上陆祈晨的孩子,那时候便如晴天霹雳,第二次来,又告诉她不能流产,简直就是将她置于死地,第三次来,是因为她莫名摔倒还被李子睿的爹看到送进医院,那时候的他还不如他现在这样,但颜希晓至今还记得他的表情,狭长的眸子犹如结了一层冰,酷厉而又冷漠。那是希晓第一次怕他,心虚地害怕他舍弃她,害怕他从此不和她并肩走下去。
现在想来,那时候,或许情就已然生根。
第四次来医院就更不用说了,是生孩子。她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看到孩子的亲生父亲来到身旁,下意识地竟想起了那个时而暴躁,时而溻温情的男人。所以疼得生死难料的那一刻,才想要死死抓紧那个人的手,仿佛这天底下只有一个人,能带给她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