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执烟,仍是不吸,好像是故意将自己置身于烟雾的缭绕蒸腾。看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投过目光,他唇角轻弯:“吵醒你了?”
“没有没有。”颜希晓连连摇头,脸却莫名地红了起来。仿佛眼前男子越表现出漫不经心,自己好像就越会被看穿那点心事,待了一会儿,看李子睿并无与她继续沟通之意,便只能咳了两声,刻意淡化自己的关切心思,“你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睡不着。”烟着得差不多了,李子睿微叹一声,用力将烟蒂按于烟灰缸熄灭,仿佛怕死灰复燃,再干脆地倒上一点茶水,专注地看着烟蒂在面前失去生息,他低声道,“我只是心里犯堵。”
婚房的诱惑:拼婚(一)关系,小三或是弃妇(12)
那个在职场上干净狠厉的男人彻底成为她脑中的幻像那个在职场上干净狠厉的男人彻底成为她脑中的幻象,颜希晓从没想到自己可以看到李子睿如此情绪化的一面。她盯着他,像是怕击碎他的心事,连呼吸都不敢放大声音。就在她忍耐不住遮掩更尴尬的气氛想要离开时,李子睿却像是洞悉了她的心事,突然抬眸:“希晓,你能不能陪我坐一会儿?”
颜希晓一怔,随即听话地走到他身边坐下。接下来的心事沟通,便顺其自然。
他问她,你有没有过男朋友?
她笑,当然有。
进行到哪个地步了?
顿了一顿,希晓没法在这个受伤的男人面前装出贞洁,老实答道:“该做的都做了。年少轻狂,不考虑后果。”
话还未尽,希晓便暗自苦笑。刻骨铭心的五年恋情,从来没想到会用“一时情热”来简略概括。每对恋人在承受感情蒸烤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但若有一日分离,便会觉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只值得缅怀与铭记。
忽然想起一句话,我和你,在不对的时间不对的地点错误地相遇,然后,倾尽一生气力,忘记。
她打算用最大气力忘记那段过去,可是上天不容她如此薄情,用最狠厉的方式,惩罚她用生命记住那个男人。
说起这些话的时候,颜希晓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流露出了怎样的无奈与伤感,亦不知晓这样的表情会带给李子睿多大的触动与震撼,这样沉寂的深夜,对于他们而言,感情两个字已是雷区。当初决定在一起的时候便已经明文说明两人不得触及彼此感情,可是今天,两个原本互不相干的人,却妄图依靠在别人身上取暖。
“那你为什么分手了?”随手拿起牙签挑着腻湿的烟蒂,李子睿扬眉,“可以说吗?”
“是我开导你,所以你要先回答这样的问题。”希晓侧头,刚刚萌生的忧虑一点点在眉间解散,又变成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模样,“你要是可以透露,我便毫不隐瞒。”
“这个有什么不好说的。”李子睿微微坐正,眼睛又开始半眯起来,“我和若珊,分手的原因就是四个字,嫌贫爱富。”
“嫌贫爱富?”颜希晓惊诧,“你不贫啊。”
虽说不是什么百万亿万富翁,但是凭借自己本事能有70万的存款,还是很厉害的。
“我不贫吗?”李子睿轻哧,“凭我个人本事,根本不能满足她在j市立足的愿望。这一百多万的房子,必须要和你合作才能买得起。而且,还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让自己在j市落户,颜希晓,你说我怎么不贫?”
“若珊跟了那男人的第一个星期,那男人便为她买了一套160平米的房子,水到渠成的,户口问题解决,住房问题解决。这样的效率,哪儿是我这个打工族能达到的?”
“就为这个分手?”颜希晓依然觉得不可思议,“这也太荒唐了吧?”
“这有什么荒唐?”李子睿叹气,“你我都常驻在外,都知道户口与房子的重要性。想要真正融入这个城市,让自己的孩子在以后入学结婚的时候户籍都能填下那个j市,就必须得付出代价!何况,你不是也因为这个,才一口答应与我结婚的吗?”
这一番逼问让颜希晓彻底无质疑余力,睖睁两秒钟后讪讪一笑:“对。我也是贪图户口的人。”
“人的欲望有时候就是个大口子,刚来j市的时候,我想的是只要在j市能混上吃喝,温饱无忧就行。到后来做了主管,便想到在j市能不能买个小平米的房子,最好能安个家;后来成为市场总监,见识的人多了,欲望又产生了质变,而这个质变,是很多j市人别有意味的目光变成的。”
“你不做市场大概没这么深的体验,很多时候,j市人都会在寒暄的时候若有若无地问一句你的户籍。起初会将这句话定性成客套的询问,可是到了后来,便会是最犀利的鄙视。去买早餐的时候,你的口音带了外地人的帽子,仅凭这点,价都讲不下来。别说我们做市场了,一出手就是几十万的单子。很多j市公司知道你是外地人,草草一句你对市场判断力有误的话,便会让你话都说不出口。”
“所以,从那时候起,我便想成为j市人。即便是我这代不行,可我下一代必须说出纯正的j市话,因为我知道,j市方言就是孩子将来自我优越感的最好证明。而此后不久,我遇到了同在j市打拼的若珊,并在她父母前许下落户j市的意愿。只是没想到,在奔向理想的过程中,女人的忍耐性竟只有那么一点点。”
婚房的诱惑:拼婚(一)关系,小三或是弃妇(13)
他的声音始终饱含垂颓废气息,可是措辞却让人觉得偏激与犀利。特别是最后一句关于女人忍耐性的结论,终于让希晓忍不住低声驳斥:“我倒是觉得,在这个问题上,男人不比女人持久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