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他听闻这婚事决定权在燕奚手里,燕奚要求着韩蕲一同阻拦婚事,并且如今顾寒霜连一个觐见的机会都没有,他内心稍微爽快了一些。
他别扭地想着,只要婚约不成,他还有机会。燕听雪会看清,到底谁才是她的良配。
而另一边,燕听雪和顾寒霜听完反倒有些愁眉苦脸起来。
燕听雪一方面不知道怎么跟妹妹解释,又一方面同母亲一样担忧摄政王待妹妹如何,所幸今日摄政王派人传口信回来,这方知是才疏学浅,被拘在身边学些知识课业,不由呼了口气,又开始担心说出口的话,做出去的承诺,该如何同顾寒霜解释。其实,她也并不是非要嫁顾寒霜的。
而顾寒霜这边,反而就显焦急得多。府上的舞姬已一应被送走,留在宫里那个还未听得什么处置的传信。自己这小兄弟更是特意派了一个监察使日日守在身边记录言行举止,确保他所言字字为真,他自是不敢出去寻舞姬。可心中实在对舞曲难耐,只期盼着与燕听雪早日成定局,以慰他知音之情。
可谁知,便是这样不巧,新晋状元郎姚清筠上奏建立女子学堂,韩蕲当即批准,并以未来摄政王妃为例,日日将其带在身侧,规整其言行,随小陛下一同学习不同课业。
这便是不给燕家姊妹见面的机会,劝说的话更是无法从口出。毕竟他初时即反对,顾寒霜也不知韩蕲此举是巧合还是故意。
他到底被没被气到并不知晓,宫里的俞太妃是真的被气到了。
彼时是燕奚去上学的第一日。
韩蕲是有早朝要上的,上完早朝就要给顾灵华授课。
那她自然是要跟着一同去的。
早朝是卯时开始,那么他们寅时就要起床洗漱收拾了。而这样的时间点,对于一向巳时作,亥时休的燕奚显然不行。
第一日,燕奚就算被祁兰拉起来,也跟睡死了一样,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穿好衣服梳好妆,什么时候被扶上马车,又是什么时候到了皇宫。
韩蕲将燕奚带到昭明殿时,她十分乖巧地蜷缩在韩蕲怀中,呼呼大睡。
顾灵华看到这样的燕奚有点不可置信,“这是……嫂嫂?”
韩蕲默声不答,算是承认,他道:“让她睡你榻上。”
顾灵华应了声,指挥宫中婢女来接燕奚。谁知韩蕲直接将几人无视,径直将燕奚放到龙床之上,为她伸展被子盖好。
顾灵华默默无语,就连他自小跟在兄长身边都没这么多这种待遇。
顾灵华两眼汪汪:果然媳妇来了亲兄弟也要让道!
一大一小的身影并排走在蒙蒙亮的天色里,有一种辽远和空旷感。
韩蕲问:“可收到姚清筠的奏折?”
顾灵华点了点头:“已经看过,措施写得挺完善的,就是末端特意提名了燕听候府的大小姐,说是她启蒙了他如此做,这也是她的心愿,希望选取夫子的时候能够通知燕大小姐去参加选拔考试。”
韩蕲眼中神色意味深长:“原是如此。”
长德宫中,俞太妃刚起身,身边的宫婢突然来报说是“燕奚同摄政王进了宫”。
俞太妃滑动着手中刚拿起来的佛珠:“现下倒是个好机会。”
她道:“为哀家洗漱更衣。咱们去瞧瞧这位无礼节规矩的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