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绵坐在小石凳子上,盯着山下的风景发呆,眼皮子越来越沉重,她好困。
恍惚间,她看见沈御正在打电话,应该是和对面商量什么事情,简单几句后就结束了。
沈御转过身,朝她走去。
尤绵又是一个哈欠,眼泪水都要挤了出来。
“困了?”沈御俯身去看她。
尤绵点了点头,不说话。
“等会回车里睡,坚持下。”他拿过尤绵的背包,起身准备带她下山。
尤绵拖动着身体,好容易从石凳上起来,自觉地拉过了沈御的衣角。
她明显感觉沈御顿了下。
过了几秒,尤绵满意地看到他主动牵着她。
山上的风很大,吹得他手也冰凉,尤绵乖乖地拉着他,她喜欢勾着他的小拇指,连着他的无名指一起攥在掌心里。
“你那天都对小莹说了什么?”尤绵边跟在他身后走着,边问。
下山的路比较曲折,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跟得很紧。
沈御在前面替她挑好走的路。
“我让她别想这么多,好好学习,凌川会主动追她。”他说得简单,比许可莹的那个版本更简单。
“为什么?”尤绵歪着脑袋,她想象不到凌川主动的模样。
不是爱搭不理吗?不是冷暴力吗?怎么会主动?
“因为凌川他。”沈御停了下,“贱。”
尤绵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左屹的那句“他丫的纯傻x!”
凌川到底怎么了?
“你听说过大学毕业分手季吗?”沈御问她。
尤绵似懂非懂,“你是说,他们的未来没有相交的点,对吗?”
“人与人之间的未来都会有相交点,尤绵。没有什么是改变不了的。无非是一方成全另一方的事情。”沈御轻声说,“但人总是希望成为自己所希望的样子。”
“那凌川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尤绵问他。
沈御眸色黯然了片刻,“被爱且自由。”
当他仰望她的时候,内心就变成贫瘠的荒芜。
他不敢把她放心上,当渴望开始扎根,贪婪着占有侵入。
怎么敢,怎么配。
“凌川毕业是回老家的,他是我见过活得最任性的人,很早就问他以后想做什么工作,他说他要当老师,还是高中的那种。”
“想得到吗?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人,在喝得酩酊大醉的某天夜里,说自己要成为一名人民教师。”沈御回忆起来都觉得搞笑。
凌川这种外热内冷的性格,能说出来三分就说明心里已经藏了七分。
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家里有病重的奶奶,他能跟沈御玩到现在,还是因为当初高中上学没坐过地铁,沈御教他顺带帮他办了张卡,凌川就屁颠屁颠跟着他玩了这么多年。
网上认识的那个人,连面也不敢见,凭着人家空闲时间发的只言片语,就能感动得天荒地老。
高三时期董明给全班人灌鸡汤,说你们是最棒的,加油,相信你们所有人,班级里的人没几个听进去的,只有凌川听得像打了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