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波皱眉道:“不跟你的同类打听,还是要过去死找?”
大头道:“小西山地方很小的。”
陈波见大头坚持已见,不肯变通,也颇为无奈:“好吧。走。”
岛的东北缘有断层陡崖紧靠湖边,两人过不去,便折向东路行走。
陈波眼见周围的鸟越聚越多,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岩石上栖息的,水面上滑翔的,声叫刺耳,味道浓烈,不觉有些焦躁,就捂着耳朵低头赶路,渐渐地走到了布哈河冲积滩地。
那小西山形似驼峰,就在冲积滩地的顶端,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口大锅倒扣在了青海湖面上。
陈波走着走着,忽然瞥见滩地上丢弃着一块破旧的、七八尺见方大小的、绿油油的毛毯。
那毛毯之所以是绿油油的,是因为上面生满了青苔。
像是丢弃在那里很长时间了。
毛毯中间还鼓鼓囊囊的,像是覆盖着什么东西。
陈波本来就是个写小说的,看见这东西不由得就胡思乱想,猜测着这毛毯是谁丢弃在这里的,为什么会丢弃在这里,下面又盖的是什么东西。
大头自然不像陈波那样有这等“闲情逸致”,他根本没有朝着那毛毯看上去一眼,只是警惕的环顾四周,喃喃说道:“看来应该就在小西山上,因为一到这里,血腥味就更重了。”
陈波瞥见大头走路一步三回头,不禁问道:“你还在怀疑有人暗中在跟我们?”
大头“嗯”了一声,说道:“也真奇怪,感觉是,可嗅不到。”
陈波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你是越来越多疑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近了那毛毯,陈波有心踢一脚看看那鼓鼓囊囊的地方是什么,却不料刚起了这个念头,脚还没有伸出去,意想不到的变故就已发生!
那毛毯“唰”的一声居然凌空揭起,就好像是大蚌骤然掀开了盖子,露出“瓤”来,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里面恐怖的情形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显露在了陈波的眼前——密密麻麻长满了眼睛,眼睛下面又全都是凸起来的、拳头大小的、形似人嘴的血红色吸盘!
可以想象比双人床还要大的一片粉色的肉上,长着上千只眼睛,每只眼睛下面还长着一张凸出来的“嘴”,紧密的挤在一起,那是一副什么模样?
更为惊人的是,陈波先前看见的那块鼓鼓囊囊的位置正是因为一具尸身。
被几十张“人嘴”一样的吸盘吸附着的尸身。
那尸身已经完全干瘪,可是陈波依稀能够辨别的出来,那是一具化蛇的尸身。
因为体内的血液、水分、体液甚至骨头里面的骨髓、脑袋里面的脑浆子都全部被吸收干净了,所以只剩下一张薄薄的脸皮还有蜷缩在一起的蛇皮。
在正常情况下,拥有着偌大身体的巨型生物,拥有着强悍攻击力的化蛇,竟然被一张“毛毯”给吸成了这般样子!
完全不可想象。
那场景,那情形,着实是恐怖至极!
“我去!”陈波惊呼了一声,不敢再看,可是竟也无法移开目光,突如其来的惊吓之下,他已经被唬得有些瘫了。
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危险,忘记了恶心,忘记了要赶紧躲开。
那“毛毯”却动了,不计其数的密密麻麻的眼睛全都在盯着陈波,仿佛有摄人心魄的魔力,使得陈波无法迈开步子,只能是原地不动。
那“毛毯”的速度极快,如风一般朝着陈波裹来,一片黑影,瞬间便笼罩在了陈波的头上。
大头本来正在往后看,听见陈波那里传来的动静之后,连忙扭头,也吓了一大跳,倒是他眼疾手快,处变虽惊却不慌,一把扯住了无动于衷的陈波,想要反击那“毛毯”,但是大头只瞥了一眼,就又恶心,又惊惧,觉得无法下手下脚,只能是斜刺里急冲出去。
“啪”的一声响。
那“毛毯”上下合上,却夹了个空,没有吸住陈波。
但是陈波已经是魂不附体,大头也是脸色煞白,问道:“你干什么不动?”
陈波在这个时候才缓过神来,如梦方醒的说道:“里面好多眼睛,眼睛盯着我,我动不了!”
说话间,那“毛毯”又开始蠕动了起来。
化蛇的尸骨被它给吐了出来,继而它如波浪般起伏着,调转方位,朝向了陈波和大头,看样子似乎是准备发动新的攻击。
大头骂了一声,硬着头皮上前猛踩了一脚,却觉得脚下滑腻湿润柔软,竟险些摔倒。
大头赶紧站稳,知道蛮力对那东西无用,物理攻击也都无效。
眼瞧着那东西逼近,陈波叫道:“别打了,快跑啊!”
大头稍稍一愣,跟着陈波撒腿就冲。
那“毛毯”贴地追来,摩擦在滩地上,发出一片“莎莎”的轻微响动,若不见此情此景,倒是会觉得那声音来自风吹草地,可身临其境的陈波和大头听在耳中,无不觉得毛骨悚然!
陈波边跑边喊道:“我看见了!”
大头回道:“你看见了什么?”
陈波道:“虺绶色!虺绶色死了!”
大头:“啊?”
陈波道:“虺绶色变成干皮了!被那个毛毯裹着呢!”
大头并没有看见“毛毯”里的详细情形,听见这话,又大吃了一惊:“你确定?”
“我确定!”陈波是从那蛇皮上的颜色和纹路以及脸皮判断出来的,想想那个情形,他就不寒而栗,叫道:“这到底是什么鸟东西啊?是鸟吗?”
大头说:“我正想问你!”
“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