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院大门紧闭一打灯的士兵候在门口,见苍凌一下认出道:“小侯爷怎地来这儿了?”
士兵脸上戴着防疫白布,苍凌道:“你这般打扮可是里边的……?”
士兵晦气道:“神启宫闹病今儿早上里边的六殿下就咳嗽不止,这宫里的太医哪儿安排到这里就派小的来看看,这除夕夜也真是……”
倒霉!
苍凌昂一声再道:“我也是听说这边闹病就拿了些药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既然神启宫娘娘不需要那就给六殿下吧。”
士兵像是难言修安看出来道:“你不敢进去就让我们进去送个药,这六殿下出了事你也得跟着掉脑袋。”
士兵感恩涕零麻溜地转身敲门,里边开门的余土嚷道:“刚才敲那么多下让你跟宫里通报你都不肯现在敲个什么劲儿——”
士兵个头矮余土一眼看见门前着深蓝斗篷的人,修安的伞挡着人眉眼,士兵这回倒是恭恭敬敬道:“小侯爷前来探望六殿下呢。”
余土拧眉一脸茫然,士兵拍拍胳膊他才反应过来上前问候:“小侯爷好,小的有失远迎,只是殿下得了病侯爷您千金之体还是不要进去好。”
苍凌扫一眼余土状态,他果然猜得没错周祈远病的不重兴许根本不是这感染的疫病更可能是普通感冒。
“无碍,这外头雪大可否赏个茶喝。”
余土引人进院,院里的雪无人打扫积累久今夜又是雪,雪上加霜让人觉着比外头还冷。
苍凌弹弹肩上雪修安收伞立在外头,余土要敲屋门被苍凌拦下,“你二人去煎药。”
“多谢小侯爷今日之恩。”余土拿上修安怀里的药袋,二人同时离开,苍凌悄打开门,屋里烧了两盆炭火却也不见得多暖,想必是炭质量不行。
屋里除日用品床椅桌外当真找不到一件装饰品,简单胜在干净,床幔披着瞧不见里头人神色,苍凌自认为脚步很轻却听得里头人翻身声音。
“外边可……咳咳”
一串联咳嗽止不住里头人推开床幔躬身咳着,苍凌拿过桌上水杯上前一手扶他背。
周祈远顺势喝水,咳嗽止住才发现端水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净白完全不是余土操练的手,瞬而抬眼。
苍凌就瞧见这人眉心忽而跳动,平日这双毫无波澜的眼此刻好似蝴蝶点过死渊水面有一丝转瞬即逝的生机。
“殿下怎么这般瞧着我,抓贼似的。”苍凌将水杯搁下,周祈远抬手擦去嘴角水渍,苍白的纯色润过水上面死皮更明显。
“小侯爷好好的年夜饭不吃来这儿作甚?”长期咳嗽损害嗓门,周祈远一张少年脸嗓音好似公鸭。
苍凌忍着笑面上温柔似水,“下官听闻神启宫闹疫病前来探望,不想走到梅林院听守门的士兵讲殿下也染了病,神启宫自有太医照顾就索性留这儿了。”
周祈远躺回床,疲劳上身便合上眼,“这里没什么可以招待小侯爷。”
苍凌将被子轻扯盖好周祈远,道:“下官不求这些。”
周祈远轻笑一声再叹道:“小侯爷清廉自持,这话听着的确像那么一回事。”
“殿下这话臣听得怎么一股讽刺味。”苍凌将床幔拉好自己坐到木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