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免什么?”许久没等到下文,容华轻声问道。
容英努力回想那晚听到的话,发现自己并不知王氏具体计划,更不知该提醒容华注意什么。她若贸然道破,势必会累害亲娘被责难!
思及此,容英顿觉左右为难,接下来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恰逢容华追问,她心一横,道:“没什么,走吧。”
“……”
话说一半,容华反而更加疑惑了。
不过以往两人也没正常聊过几次天,是以容华便以为容英又开始犯别扭了,也就没再往下深想。
两人接下来一路皆未再开口说话,好在没走多久便到了府门。
除了王氏已故的父母,和先到的两位老爷,王家但凡算的上是主子的这次都来了。
十几口人杵在门口叽叽喳喳,一眼便能叫人看出王家家风不严。
两位夫人倒还算克制,只是偶尔闲聊几句。剩下的不是在嬉笑打闹,就是在大声喧哗,尤其是那几位少爷,放眼望去全是吊儿郎当,一副纨绔做派。
……容英颇为嫌恶地皱了皱眉头,心里忽然像堵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透不过来气。
这几位表哥,就没哪个看上去像正经人。尤其满脸麻子、个头矮小的那个,一双绿豆眼色迷迷的就差粘在容华身上了。
若是嫁给这样的人,倒不如出家当姑子!
察觉到黏糊糊的目光,容华心下甚是厌恶,面上却仍笑的和煦。她上前行礼,向容英一一介绍在场诸人,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将人引进了府。
入府走了些路后,几位公子由小厮带路去了男席庭院。
钉在身上黏糊糊的视线消失后,容华不禁松了口气,神经也不再紧绷。她开始留意周围,却不想一扭头,撞进柳氏来不及掩饰,赤裸裸的目光中。
尽管柳氏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可眼里转瞬即逝的算计和势在必得,容华看得是一清二楚,瞬间警铃大作。
王氏突然与她亲近,勉强可当成是想要做做样子给成国公府和外人看,可柳氏为何用那种目光看她?
容华看了眼身旁异常沉默的容英,心中不安越发强烈。
将人送进正厅后,她并没有马上跟进去。进去了少不得与王氏虚以逶迤,眼下她需要时间思考。
站在廊前想了一会,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王氏又在唤她。
一旁的银珠忍不住嘀咕道:“平常夫人连个眼神都吝啬给姑娘,今日倒是怪了,怎是总找姑娘。莫不是想做做样子给外人看,博个好名声?”
若是没看见柳氏异样的目光,容华少不得也会这样想,但现在,她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虽不知王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在心里有了计较,容华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以不变应万变。
深吸一口气调整表情,容华抬头扯了个笑出来,正准备往正厅走去,猝不及防看见一双满是戏谑的眼睛。
见容华身形微滞,银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低声惊呼:“姑娘,那不是永定侯吗,他怎么也来了?不是说他很少参加宴会吗?”
“许是父亲感念他救了我们,这次趁着宴会特意将人请了来。”容华回过神来答道。
至于他为什么会应邀前来,谁又知道呢!
只是那种眼神是几个意思?不会是因为他上次被一群女子堵在大街上,她不厚道的笑了几声吧!
堂堂侯爷,至于记这么一点仇吗?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眼下还是解觉自己的问题要紧。朝萧随遥遥行过一礼后,容华未做停留,带着银珠往正厅去了。
正厅里较之前人又多了不少。容华进去时,王氏正拉着容英和几位贵夫人聊的热乎,容英时不时地搭几句话,视线却是没离开过王家人。
不明所以的王氏见容英如此很是欣慰。
容煊以及她那在书院读书的儿子,谈起王家向来是鄙夷居多,为此她没少生气。还是女儿和她一条心,不嫌弃外祖家。
如此贴心的女儿,可得替她扫清绊脚石,好好为她谋一门亲事。
如此想着,待绊脚石容华走近后,王氏笑地越发慈眉善目,还破天荒地拉着容华聊起了家常。
不仅如此,开席时王氏美其名曰一家人,强拉着容华容英与王家人同坐一桌。王氏此举赢得不少称赞。
容华推了几次,皆被王氏用冠冕堂皇的借口挡了回来。
那边老夫人对着满桌佳肴食不知味,几度想喊容华过来,偏王氏态度殷勤、言辞恳切,又是容华名义上的母亲,老夫人也不好做的太过。
还是安嬷嬷宽慰了几句,说众目睽睽,王氏不至于明面上为难容华,老夫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宴席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好不热闹,王氏忙地不亦乐乎。
容华面上照常吃喝,暗地里却不动声色地观察柳氏,可惜未再像之前那样发现端倪。
酒过三巡,王氏兴致越发高涨,提议让年轻一辈的姑娘们尽情展示才艺。
在场贵妇人皆知男庭那边能看清此处情形,如此良机,自是想让女儿展露才艺,是以纷纷表示赞同。
作为此次宴会主角的容英,理所当然的第一个上场。
对此王氏并不担心,容英身形灵活轻盈,最近又跟着罗素素练习舞剑,已经舞的像模像样了。
到时一水的琴棋书画,罗素素有事未来赴宴,唯有容英一人会剑舞,岂不是独树一帜!
最最重要的是,她要借此良机将容华引开。
王氏以脱不开身为由,叫容华拿着钥匙带人去库房,取才艺表演所需要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