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殿中响起嗡嗡声,大家看太子和恭郡王的眼神都不对了,如果周煄不是在演戏的话,那为什么最大的功劳不捞在自己怀里,反而送出去。就是送出去为什么没有恭郡王的份儿,就是顺带一句“父王教子有方”也好啊,这样连面子都不做的,难道恭郡王父子不睦的流言是真的,且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此次大朝会的唯一议题就是论功行赏,本来已经有腹稿的皇帝遭遇突发状况,沉吟了一会儿,决定尊重周煄的意见,道:“不愧是朕的好孙儿,有能力又不夸耀,果然是好。既然如此,太子指导有方,加食邑三千,正红五爪金龙朝服,紫如意;赐太子妃九尾凤冠,织金帛,加咸宜郡主汤邑三百,赐琉球进贡宝珠十科,贡缎……”
皇帝停顿都不带打一个,麻溜念出一长段赏赐,普通财物就不必说了,赐封地和荫妻蔽女的已是荣耀非常,更别说还有正红五爪金龙朝服,这是帝王专属的朝服,且我朝尚火德,崇正红,这是对太子继位的绝佳暗示。甚至还有太子妃得了皇后专属的九尾凤冠,这明晃晃的赏赐,太子和太子妃自然不会穿戴在身,可皇帝也只差直接说朕嘱意太子继位了。
太子出列谢恩,并不推辞,显然和周煄早有默契。
封赏完了太子自然就是周煄,皇帝直接赐了周煄“纯睿”封号的国公爵位,食邑封地也是上上等的,拟旨的翰林挥笔而就,当场颁下圣旨。
只有魏忠知道皇帝此时放在龙案上的手正紧紧捏着一卷圣旨,这是陛下亲手书写的,升恭郡王为恭亲王,封周煄为恭亲王世子的圣旨。
麾下人得利
“陛下封三公子为国公,号纯睿!”一个青衣弱冠年轻人蹬蹬蹬跑上望江楼三层,推开门大声喊到。
“好!好!”在座的人全部叫起好来。
年轻人看大家都沉浸在兴奋之中,没有人理他,瘫在椅子上自己倒了杯茶灌下去,才把气喘匀了。
兴奋得嗡嗡声响彻望江楼,在座之人与有荣焉。今天坐在这里的全是全国各地有名有姓的大商人,晋商、徽商、蜀中的马帮、闽地的海商,甚至有漕帮的人在,他们也许都不是各自行业里的领头人,但都是敢想敢拼、有冲劲、有魄力的大商人。当然,或许过了今天,他们就会一跃成为行业的佼佼者、领头羊!
望江楼乃是晋商张半角的产业,京城寸土寸金,能独占山景,遥眺江水,这样的好地势都是银子砸出来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茶,还不赶紧详说!”张半角骂道,传消息进来的青衣弱冠年轻人就是他的小儿子张柯,这么关键的时刻,派多么心腹的下人张半角都不放心,直接把儿子踢了出去等消息。
“就是,就是,张家侄儿,快说说,快说说。”
满座的叔伯都在催促,张柯却吊儿郎当道:“小侄儿就是想说,也得等诸位叔伯高兴劲儿过了才行啊。”
今日做东的是张半角,其他人就没派子侄出去打听,奴才下人倒是派了一批又一批,可都不好叫进来回话。
挨了亲爹一眼刀,张柯也不敢再说废话,道:“今日大朝会本就是为了德安之事论功行赏来的,三公子得封纯睿国公,食邑两千,先王妃娘娘加尊号贤,另有珍宝财物不胜枚举。”
张柯略微停顿一下,屋子里便又响起了大商人们的惊叹:“好啊,好啊!谁能想到有今天,谁能想到有今天!”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周煄是他们的靠山,周煄好了他们才好;更有甚者,周煄政策的成功,标志着商人作用的巨大,这是商人地位提高的前奏啊!如此意义重大,怎么能不让人激动!
都说士农工商,国之四民,可谁瞧得起商人?经营绸缎的自己得穿麻布,做珠宝生意的,最好的不能上头,再富有又如何,走在外面都要低穷酸秀才一头。周煄的提议是在国家政策的层面,第一次正视、重视起商人的作用,都说“以商振农”,看着好像农业才是主导,但不管什么做主导,一个商字能出现,已经让商人们欢欣鼓舞了。
机会就摆在面前,那些家大业大胆子小的踌躇不前,是他们看准商机,一举成功!好啊!
“王老弟,快擦擦,大喜的日子掉什么马尿,没得让小辈们笑话!”张半角劝慰道,各家在此等消息,都把最得意的继承人叫来熏陶。闻言,王家小辈自然服侍着亲爹整理仪容。
“是啊,是啊,该高兴才对。不满诸位老哥哥,小弟我当初真是破釜沉舟来着,想着赔本赚吆喝,就是三公子的想法不成,家产全部搭进去了,好歹在龙子皇孙面前漏了脸。万幸能留的命在就好,命在手艺在,总有东风再起的时候,谁能想到赚的钵满盆满。赶上好时候啦,赶上好时候啦!”马胡乃是蜀中走马帮的,早年发家就是靠着在蜀中和藏地之间走私盐茶,赌性最重,当初德安的政策一出,远在蜀中的他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变卖家产到了德安。当初嘲笑他拎不清的人,现在谁不竖着大拇指夸一句“有远见!”
“是啊,是啊,当初我眼力浅,不懂三公子为何在所谓的公共设施上投入这么多,现在才看着成效啦,移居到德安的人多了多少!”
“谁说投入多了,就投了点儿砂石木头,请的都是流民,就供了顿饭食,工钱少得和没发一样。”
“那是别的地方找补了,政策说的就是多干多得,到时可以在德安优先选定居的房子,都是三公子在补贴呢,你倒占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