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氏回门之后,周煄就准备回西山寺去了。
话一出口,恭郡王就火了:“王府缺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见天往寺庙去,你怎么不干脆出家得了!”
别的兄弟听了恭郡王发火该战战兢兢跪下请罪了,周煄却争辩道:“儿子母孝在身,不敢打搅父王新婚大喜。再者,当初去西山寺守孝,不是父王安排的吗?”
“嘭!”恭郡王想起当初被算计的事情,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吓得众人抖了抖。
“王爷~”小徐氏娇嗔,“您做什么,吓着孩子们。”小徐氏指了指脸色苍白的孩子们,年纪最小的周烁和两个女孩儿周彤、周丹已经是眼眶含泪了。旁人吓成这样,正主倒是脸不变色心不跳。
恭郡王最讨厌的就是周煄这幅臭脾气,喊他回来参加婚礼,也是想消除影响的意思。好家伙,人家当儿子的还在庙里清汤寡水的守孝,你这当丈夫的,又另娶新人了,脸上好看吗?
小徐氏不发表意见,只请恭郡王息怒,让周煄有话缓和着说,看着恭郡王和周煄语速越说越快,已经是吵起来的范畴,赶紧让侧妃们带着孩子下去了。
“滚!滚!滚!你要是今天踏出王府一步,以后就不要回来了。”恭郡王火冒三丈。
“王府日后都是我的,我凭什么不会来,占便宜占到儿子头上来了,你也好意思。”周煄也火了,妈的,即使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和直男癌、神经病讲道理,可还是忍不住胸中那口怒火。
“你这是盼着老子死呢!”
“这年头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滚!老子没你这样不孝的儿子。”恭郡王气得脸色通红。
“心有灵犀啊!你要是能不是我爹,我还真是谢谢你呢!”
这种欠垂的混球恭郡王这辈子都没遇到过,伸手就要打人。
“王爷~”站在一旁的小徐氏赶紧冲了上来,一把抱住恭郡王,哭道:“王爷这是要逼死妾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一边儿去,裹什么乱!”恭郡王挣脱小徐氏怒道。
“妾刚进门,王爷和煄儿就闹得翻天覆地,这是让外人指着鼻子说我不贤,挑拨离间呢!求王爷为我想一想,就当是为我,暂压雷霆之怒,让我劝劝煄儿。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就是一股气上来了,不是故意和王爷顶撞的。”小徐氏见抱不住,直接跪在地上哭求。
恭郡王噌噌上涨的火苗被小徐氏的眼泪浇熄了,是啊,能怎么办?又不能真打死他,遇到这种不要名声,不惜命的铜豌豆,能怎么办?
恭郡王气得不行又没办反,只好甩袖而走。
恭郡王走了,周煄扶小徐氏在椅子上坐下,感谢道:“多谢王妃,你请个太医来瞧瞧吧,女眷身子弱,别病了。”
小徐氏眼泪都没有擦干,拉着周煄的手劝道:“不要和你父王硬顶着,到底是亲父子啊!”
周煄从袖子里掏出手帕,给小徐氏擦眼泪,道:“姨母,多谢您了。各人有各人的追求,恭郡王府看着家大业大,我却没有放在心上。天下之大,哪里不是一片天地,您早日生出嫡子,继承王府,也算是保全了徐家。”
“这是疑我了,你这样说不是挖我的心肝吗?嫁进来之前家里就交代了,让我一定照顾好你……”
“姨母,你不明白。他并非良人,母亲用性命证明过一回的事情,再不会错了。我只盼着姨母心放宽,手放宽,不要管那些杂事,只当自己是个泥塑木胎,保全自身,不然只会走上我母亲的老路。您谋一个儿子,日后守着儿子过活才是硬道理。”周煄说到母亲,眼中含泪,显然对恭郡王已经是失望绝望了。
“我的儿啊……”小徐氏看着周煄小小年纪心如死灰的模样,哪里忍得住,抱着他嚎啕大哭。
大悲大喜,又哭又求的,小徐氏当晚就请了太医过府,不能下床。
周煄送了补品药物,又亲来侍疾,第二天却仍旧回了西山寺。
小徐氏绑着一条抹额,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大丫鬟端了燕窝过来,小徐氏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大丫鬟自作聪明的劝了句:“三公子一片孝心,小姐多用些吧。”
不说还好,一说小徐氏更没胃口了。
“多嘴多舌,下去吧。”陈嬷嬷看小徐氏脸色不愉,直接吧丫头赶下去了。
“唉,以前瞧着天真活泼,又是伴着我长大的,不忍让她吃苦,如今看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小徐氏感叹道。
“丫头不省心,是奴婢没管好。小姐不要操心,养好身子才是。”陈嬷嬷关切道。
“不操心怎么成,你瞧这千疮百孔的王府。当初就不抱太大希望,没想到差成这样,真是……”徐氏简直心累,皇室父子闹成这样,这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可惜她身份尴尬,很多事都不能做。小徐氏问道:“老三真回西山寺了?”
“那还能有假,都没和王爷说一声,直接就走了。”
“唉,吩咐下去,把清泉院下人的月钱提三成,以后公中的份例也照顾着清泉院,多派人往西山寺送东西,宁愿委屈了我,也别委屈了老三。”小徐氏吩咐道。
“三公子与王爷是真不和,您又何必做这个好人,王爷且不乐意呢。”
“老三说的那些话,一半儿都不能信,嬷嬷别听风就是雨的,且看他一会儿说王府都是他的,一会儿说不把王府放在心上就知道,老三不是个实在人。”
“那三公子为何不与王爷修复关系。”陈嬷嬷实在想不通,若是三公子真如想像中那般聪明,怎么不知道忍耐一二。自古只有儿子向老子低头的,他这硬撑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