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徐迩不是很明白,这个老人家汉语说得很好,为什么还需要翻译,但是这不妨碍徐迩讨厌这个家伙。
“在我的店里闹事,想要道个歉就了了,想的倒是挺美。阿强,给昆七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人在我这里闹事,我要让这个人以后都闹不起来。”
“好嘞,掌柜的。”程强一听吩咐,连忙回应,转身就进屋去电话,这可把闹事儿的钱翻译给吓坏了。
昆七,那个是魔都数得上号的人物,自己一个小喽啰可不够人家伸个手的。
就在钱翻译不知道噶怎么逃跑的时候,张老向徐迩招了招手,“小二过来,我们上楼去,下面太乱了,什么人都有,别把你带坏了。”
徐迩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想要说,张老,这里可还有你的顾客呢,火气这么大好吗?
元青花
“老张啊,你这可是真够热闹的,我们小二今天可真是可怜啊,被个想要砸场子的缠住了,没摔到吧?”
郭老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悠然的喝着茶,看到两人上来,嘴上就开始炮轰老友。
“我这里的伙计,都是有两下真功夫的,摔不坏。”张老回嘴,拽着徐迩做到郭老面前的茶桌上。
徐迩总觉得这话不对劲,自己这么大个人,还能怕摔倒吗?其实是担心自己身上的东西吧?东西才怕摔。
“赶紧的,把你的明青花拿出来,给我们看看,让我给你涨涨眼。”郭老放下茶杯,在茶几上挪出一个空地,等待徐迩的青花葫芦。
所以,刚才真的是担心葫芦摔坏了,不是担心我摔倒了?
看来自己最近又变聪明了,竟然能听得懂一些别人的玩笑话。
徐迩也没矫情,便把背包放到桌子上,慢悠悠的打开包,将里面放在纸盒子里的牡丹花卉青花葫芦摆件,小心的放到桌子上。
郭老在一旁已经等得心急,但是看到实物之后确没有直接上手,而是拿出放大镜,趴在桌子上仔细的观看。
而张老,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站在一边和郭老一起观看,可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脸上惊诧的表情渐渐浮现,一会儿惊异,一会儿欣喜,有如川剧变脸一样。
“你小子运气真好,总是能遇到好东西,这葫芦摆件你也是在外面淘到的?”郭老欣赏了好一会儿,才从新坐回椅子上,拿出手帕擦了擦汗,“唉,我怎么就没这样的运气啊。”
“巧合,巧合,鬼张哥从乡下回来第一天摆摊,我就去了,正巧看到这个葫芦不错,就买回来了,4000块呢,我兜里都没钱了,差点吃不上饭。”
“这有什么,大不了上我家去,你郭奶奶可喜欢你了,下次也要这样,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能让宝贝从自己的眼前溜走。”
“滚蛋,有你这么教导孩子的吗?小二别听他的,古玩这行,多看少买,看不好、有疑惑的东西,千万不要贸然出手。”张老从震惊和狂喜中匀出神,就听到损友在那里误人子弟,生气的反驳。
“嘿,你当我们小二和你似的,没事儿就打眼,我们小二眼睛厉害着呢。”郭老不甘示弱,“先不说这明青花,和那个舍利子,就说小二手里的几个品行不错的铜钱,一般人能在一堆真真假假的铜钱里,找出这么多的真品吗?”
张老一想也是,上次徐迩来他这里拿着的三副五帝钱,都是这孩子一个人在摊子上一个个淘出来的,不仅全是真的,品相完好,正重要的是拼凑出了整套,很是不易。
这么一看,这小子今天拿来这样的一件宝贝,也不是不能让人接受的事情。
不过,老郭的眼力也就这样了,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长进,算了,这种榆木脑袋,自己不该报有什么期望。
“老郭啊,我得说,你这半吊子就是半吊子,这辈子都没得治了。小二啊,你这葫芦到手也有点时间了,研究的怎么样了?”
徐迩一听这话,本能的觉得张老是在考校自己,紧张的直了直身子,“我能从触感上分辨出,这青花用的是苏麻离青,您看,这些颜色较深的地方,仔细抚摸会有一种颜料吃进胎里的触感,是典型的苏麻离青的一个标志,而且青料晕色很严重,这是苏麻离青的第二个标志。
再说着胎体,举一下就会发觉,相对于其他的类似大小的器形来说,有点重。仔细观看,会发现胎质粗糙,底胚的处理并不细致。
苏麻离青是一种进口青料,只有在元朝和明朝前期,才有部分青花瓷器才有这种青料。
而在明朝,对胎质的处理非常精细,只有元朝的时候对这方面没有什么讲究。
不过我也吃不准,毕竟在明朝的时候,也可能有民窑偶得青料,制作而成也未可知。”说到这里徐迩声音慢慢变小,有些羞愧。
不过张老倒是满意的点点头,觉得徐迩能说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还算用功,你过来,我再给你补充一些。”
张老向着徐迩招招手,徐迩开心的蹭了过去,打算洗耳恭听。
“元代?元青花?!”郭老惊叫了一声,不过毕竟年纪大了,有意识地控制音量,但是并没有被别人听到。
“你就闭上嘴听着吧。”张老无奈的看了郭老一眼,“你呀,还不如小二呢,赶快回去教你的书吧。”
“你这话说的,活到老学到老你没听过吗?”说完,自己也凑了过来,一副‘我就要听’的样子,蛮可爱的。
人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徐迩以前还真没有见过,但是认识郭老之后,徐迩就彻底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