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者,中岳也,有“定鼎中原”之意。其中又有古刹,以少林为名,屹乎翠峦之巅,梵钟振振,响彻九天之外,迦陵仙音,弥漫十方寰宇,可定心忍心,摒弃杂思。又有苍翠峰峦以为屏,俯瞰潺湲碧溪以为带,其势若龙蟠凤舞于云雾之间,气象万千,蔚为壮观。
“达摩那个老和尚就是在这里坐化的,不得不说,他是个有大毅力的人物。”赤鸟看着眼前庄严朴素的寺庙,“放着王子不当来神州传法,搁咱可没那种心思。”
“达摩西来一字无,全凭心意用功夫。”白玉沉吟道,面上带着一丝敬意,“其毅力与信念之坚定,实非常人所能及。想那达摩祖师身为南婆罗多王室之子,本该享受无尽荣华,却毅然抛却世俗繁华,投身佛门,只为寻求真理。”
“唉……”正当二人谈论达摩祖师的时候,寺内却传来一道叹息声。
二人闻声转目,只见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僧缓步而出,面容慈祥而深。他双手合十,步履轻稳地走向他们,目光柔和地注视着赤鸟与白玉。
“两位施主,适才所言达摩祖师,颇有见地。”老僧的声音如同山谷回音,低沉而悠远,“祖师当年一苇渡江,历尽艰辛,抵达东土,正是为了将释迦牟尼佛祖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顿悟法门传至中土。此等舍身求法、普度众生之大愿,非仅毅力可概之,更需无我之境、广大慈悲与般若智慧。”
赤鸟与白玉闻言,皆恭敬合掌向老僧致意。老僧继续道:“只是我少林如今却忘了禅武合一之真意,失了济度众生之决心……”
“大师何出此言?”白玉疑惑问道,眉间微蹙。赤鸟亦面露不解,目光投向老僧,等待他的解答。
老僧微微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世人皆知少林武功赫赫,然则武技虽强,若无禅心相伴,不过皮囊之勇,难登武学之巅峰。禅武合一,旨在以禅修心,以武炼体,内外兼修,方能达至武学与佛法之圆融。而今我少林弟子,或沉迷于武技之精进,忽视了禅修的重要性;或固守经卷,疏于体魄之锻炼,两者皆偏离了祖师创立少林之初衷。”
他抬手指向远处正在演练武艺的僧人们,语气中带着惋惜:“你看他们,招式凌厉,气势磅礴,然则心中是否有禅?是否能在纷繁尘世中保持一颗平静如水之心?禅,是武之魂,武,乃禅之用。若无禅之引领,武力再强,也不过是世间争斗之工具,而非脱苦海、普度众生之法门。”
“若是这样,少林基业,岂不是要毁于一旦?”白玉讶异万分。“大师,您认为应如何重拾禅武合一之真意,找回济度众生之决心?”
“塔林之内,定有解法,然僧众传言塔林内有妖魔作祟,皆不敢靠近……二位并非常人,此事本为我少林内部事端,如今却只能依靠外人。”老僧自嘲地笑了笑。
“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们好啦。”赤鸟拍着胸脯,向老僧打着包票,“你也不知道,白玉她可厉害了。”
“赤鸟,别这样嘛。”白玉羞红了脸。
“大师不必担忧,我们愿意助少林一臂之力。”她敛起羞涩,正色道,“您能否详细告知我们塔林的情况以及妖魔作祟的传闻?或许我们可以从中找出解决之道。”
“说是妖魔,其实也不尽然,塔林之内经常传出诵经之声,”老僧接着解释,“犹如百僧同诵,却又不见人影。更有甚者,有时夜空中还会浮现奇异的佛光,映照得塔林犹如仙境一般。这些异常现象使得僧众心生恐惧,误以为是妖魔作祟,故而无人敢靠近。”
“呵,又是一群把福兆当成妖孽的家伙。”赤鸟冷笑一声,“永远不缺愚人。”
“可这样,才显得我们入世尤为重要啊。”白玉轻声劝慰着赤鸟。
“不管怎么样,交给我们吧!”赤鸟双手叉腰,指着寺内塔林,“不管你是神是佛,是妖是魔,姐姐我今天都吃定你了。”
但见塔形各异,或方或圆,或六角、八角,高低错落,各展其态。其材质皆为青砖黄瓦,古朴庄重,历经风雨剥蚀,更显岁月沧桑。塔身之上,砖雕石刻,纹饰繁复,既有莲花、法轮、飞天等佛教象征,又有诗词、偈语、僧人生平事迹之记载,字迹虽斑驳,然其神韵犹存,令人观之而生敬畏。
“心者万法之根本,一切诸法唯心所生;若能了心,则万法俱备;犹如大树,所有枝条及诸花果,皆悉依根。栽树者,存根而始生子;伐树者,去根而必死。若了心修道,则少力而易成;不了心而修,费功而无益。故知一切善恶皆由自心。心外别求,终无是处。”诵经声如洪钟大吕,回荡在塔林上空,仿佛是那些已故高僧的智慧之音,穿越时空,唤醒沉睡的灵塔,引导迷途的生灵。
白玉凝神倾听,缓缓道:“此经文所言‘心者万法之根本’,恰与禅武合一之理念相契合,定是有大智慧大修为的高僧诵经。”
“哼,我就说吧,一堆傻子天天把天大的福兆当成灾祸。”赤鸟摆了摆手,“也罢,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尊大佛显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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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鸟话音刚落,便径直朝塔林走去,步伐坚定,似乎并无丝毫畏惧。
“我嘞个……”赤鸟倒吸一口冷气,很难相信那诵经声的主人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