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佑辰目光都飘了,不敢看前方近在咫尺的宋婉,他才发现自己的举动多冒失,而身前的人又多有存在感。
无孔不入的淡淡芳香,和那总是被风吹来撩拨他的发丝,潘佑辰有点儿后悔,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带她上马的?炫耀吗?
“啊啊啊,看路,你看路!安全驾驶!”
一刻钟后,被带到房间里的宋婉正在被宋如碎碎念:“你知道这样多危险吗?我听说那潘佑辰学骑马不过一月,你就敢让他带你……”
宋婉低垂着脑袋,好像在认错的羞愧样子,可心里头却在分析宋如这番话之中透出来的意思,都说古代男女七岁不同席,比起同席来,同骑应该更显亲密,可宋如批评她的话语之中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是不是这个古代对女子的管束更加宽松呢?
“姐姐,我错了。”
老老实实认错,至于是否悔改,那就是下一次的事情了。
宋婉乖巧认错的样子实在是很有迷惑性,那样一张好看的脸稍稍有些表情便是鲜活得令人心怜,见她垂着眉眼,仿佛也很难过不开心的样子,宋如轻叹一口气,在外就是长姐如母,她仿佛才知道宋夫人的苦,那可真是操不完的心。
不仅宋宣有疑惑,为何以前不见宋婉如此,就是这一次,也让宋如震惊,原来我那一向乖巧可爱的六妹妹竟然还有这样顽皮的一面吗?
孩子学坏了,一定不是孩子的问题,是孩子身边朋友的问题,所以,这个问题的主人是谁,还用说吗?
潘佑辰万万想不到,自己在宋婉这里刷了好感,在宋如那里却是差点儿成了好感负数。
姐妹两个可没有隔夜仇,亲亲热热在床上睡一晚,第二天又是和和气气的亲姐妹了。
出发的时候,宋婉再见到潘佑辰,他龇牙咧嘴的怪样子惹得宋婉悄悄捂嘴笑,见到宋婉在笑,他又冲宋婉挤眉弄眼,好像有什么话要传达,奈何两人实在是没什么默契,宋婉看不明白,干脆扭头不理他了。
潘佑科察觉到潘佑辰的小动作,拿扇子在他头上轻拍了一下,换得潘佑辰安分片刻,可紧跟着,他又跟有多动症似的,绕过来绕过去地摸摸这个,碰碰那个。
宋家出行的队伍已经让宋婉震惊过一次了,算上卫明,就这么四个主人家,跟着的队伍就足有四十多人,平均一个人都能跟着十个人,这还算是俭省了,并没有置办过多的马车,否则光是拉着送给家里的礼物,还要再加五六辆马车。
潘家出行的队伍就更是壮观,一辆辆马车排长龙一样,看得宋婉都有些怀疑马厩是否有那么大的地方,她跟着潘佑辰去看追风的时候,是否看到过那么多马车。
宋婉跟宋如坐上了马车,宋婉还撩开帘子一角往外看,宋如就在身边儿跟她说那些马车是做什么的,有一些是给姨娘准备的,潘大人的姨娘不少,似乎是为了求子的问题。
“他不是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吗?”宋婉疑惑。
“谁还嫌儿子多呢?”
宋如漫不经心,顺口就把一些等宋婉大些之后才能知道的知识也给传授了,“女子怀孕生子就是在闯鬼门关,你以后若是不想生,就让那些姨娘妾侍生,切莫如同潘夫人一样,倒像是比潘大人大了一辈,还有多少夫妻情分呢?”
人总是外貌协会的,长得不好看的人,恐怕少有人去挖掘对方的内在美,外表上不搭配的,可能不用别人说,自己就先出不下去了。
“潘夫人生了很多次吗?”
宋婉吞吞吐吐,她还想问潘佑辰和潘佑科是否都是潘夫人亲生的。
结果很令人意外,潘佑科和潘佑辰都不是潘夫人亲生的,潘夫人生下来的孩子就没有几个长大过,据说都夭折了。
潘佑科是潘夫人的一个堂妹生的,那位堂妹难产而亡,潘佑科就成了名义上的嫡子,而潘佑辰是如今潘大人后院的一个宠妾生的,直接被抱养在潘夫人名下,成了嫡次子。
“姐姐怎么知道的?”
宋婉奇怪,这种事情,一般来说也不会到处去说吧?
“是春纤打听了告诉我的。”
宋如也没瞒她,然后宋婉就知道春纤这丫鬟有个特长,就是听力特别好,在“偷听”上颇有独到之处,有人说悄悄话,她不必走近,就能听到内容,且这些事儿,潘大人家中并未封口,也就有碎嘴的婆子在看到潘佑科和潘佑辰之后闲言碎语,让春纤听个正着。
宋婉正要信这是运气,宋如就一笑:“哪里那么容易听到,不过是想让我们听到罢了。”
潘佑科和潘佑辰都算适龄,正好宋家又有两个姑娘,正好这一路行来也算有点儿同行的情分,潘家有意结个亲,却也不好贸贸然提议,就直接摆出自家的条件来,让人听了之后再选择。
当然,这也是因为宋家老太爷如今还在机要位置,不敢说位高权重,在皇帝面前起码能说两句话,潘家相对来说就放低了姿态,也没隐瞒庶子记名嫡子的事情,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取胜,万一被看上了呢?
这背后的套路,宋如掰开了揉碎了说给宋婉听,像是生怕她脑子一热,对那个潘佑辰来个非他不嫁,那就糟糕了。
“……也不是说潘t?家不好,就是、六妹妹年龄小,且不想这些,有的时候,订婚早了,未必是什么好事。”
宋如说着一叹,见她神色,宋婉领会,宋如不就是订婚早了,然后那个倒霉催的中岭县子一出事儿,就连累宋如成了望门寡,这种虽然也可退还订婚信物,婚约作废,再嫁新人,但名声上到底还是会被连累了,若是被人觉得命硬嫌弃,也没处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