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红叶走远,崖木风便命身后的小厮去传女管事。
那女管事浑身圆滚滚,走起路来可真是一动动全身,走一步抖三抖,听传话的说少爷要见自己,便急匆匆地从大老远的别院吃力跑来。
跑得上气接不上下气的女管事,在门外停下了脚步,双手在头上是一顿胡乱地摸了下,刚刚跑得太急,头有些乱,又吐了一口唾沫星子在手心,两手一拍随即从额头往后抹去,一直抹到髻根,反复了好几次,待一切都归置妥帖后,才迈起小碎步迈进了崖木岚的房间。
“少爷,小的来啦。”
只听一声尖锐刺耳声传来。
崖木岚眉头一紧,抬眼见那肉嘟嘟的女子手舞足蹈地走了进来,一时间,两边太阳穴突突了两下。
崖木岚:“先前被打的那人,你可知她的来历?”
女管事先是愣了下,随后才想明白崖木岚说的谁,脸上的喜色顿时去了大半,开口回道:“先前不认识,反正不是安民镇的人,来的时候饿得都快晕倒了,我见她……见她可怜,便留了她,结果谁知道她什么都不会干不说,最后还在崖府行了强抢之事来。”
“既知不是本镇的人,为何不报。”崖木岚厉声道。
此时女管事脸上的喜色已经全部退下,露出胆怯之色,唯唯诺诺道:“这……我听她说与自己兄长无意流落到此的,见那模样甚是可怜,除了……”
崖木岚:“除了什么……”
女管事心虚地回答道:“除了她长得……好看,也与常人无异……心想……不必为这等小事惊动少爷,给少爷添烦……”
崖木岚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怒声道:“何为大事,何为小事,你都分不清楚,要你何用,若不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我早将你扫地出门了。”
女管事从来都不曾见少爷如此愤怒,当下才后知后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饶道:“少爷,小的以后万万不敢再自作主张了,少爷就饶我这回吧。”
女管事声泪俱下,转瞬便哭成了个泪人儿,她原本是碍于那女子容貌才未禀报,又不能强硬将那女子赶出去,万一她自行找到少爷处,岂不是有可能夺了自己心仪之人,在府上虽说丫头众多,但这两百年来也没出落个水灵的来。
也不知是水土问题,还是穷乡僻壤条件不好,长出来的都是些个粗皮糙脸的,能与她这水润肤色相提并论的也只有那落魄女子,私心一起便给那女子换了行头瞒了下来。
虽然女管事仍然不知道崖木岚为何这般动怒,可就平日里温和的少爷突然对自己火这件事,已经足够吓得她魂不附体,只得认错求饶。
崖木岚被那期期艾艾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不耐烦地把那女管事给赶走了。
红叶从崖府侧门而出,带着脚上略微有些疼痛的旧伤回到落脚之地,当他走至门口便觉察不对,快步走进屋内,只见床上除了那块不成样子的馒头外,什么也没有,白墨不知所踪。
不可能这么快退烧的。
先前白墨烧,他是见过的,足足昏迷了几日,这次还受了那么重的伤,绝对不会这么快醒过来。
红叶坐到床边理了理思绪,突然起身快步出了屋子,径直朝着安民镇外去。
伤筋动骨对以前的红叶来说无须太久调息,只要运送魂力至断口处,断裂的骨头会自行修复,不用几日下来,可行动自如健步如飞。
而现在的他与凡人无异,要想痊愈,还需要静下来休养些时日,像这般狂走只会加重伤势。
红叶寻到之前与白墨坠落的地方,始终没有寻到白墨,而之前给北明留下的暗号仍在,这令他内心更加不安。
就在红叶不知是先寻北明,还是通知银楚宸先找白墨时,察觉左耳方向,密林深处,有细碎之声,忽强忽弱随着风声传来。
“两人。”
红叶一个箭步,朝那“两人”踱去。
“这荒郊野外的,你当真知道他在这一带,怎么走了半天还是没找到?”稍作停顿后,又说,“要是再找不到,我就将你两条腿砍下来。”
两人已在不远处,红叶反应极快,一个急转将自己隐身在一棵树后。
这时又听另一人说道:“小声点小主,你可是乔装出来的,且不能让人看出你是女子来!”
微微露出点头,查探那两人,只见是两个身形单薄的男子一前一后在林中艰难走着,心想,就这警惕性,还扮什么易容,转而
心中不免有些失落,看来并不是他要找的人,正打算转身离去,却已被其中一名女子察觉。
“何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