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爷挂心了。”柳言希连忙起身行礼。
“哎,坐下,坐下吧。”明世潇示意柳言希不必拘礼,又说道:“不知柳大人身体现今如何了?究竟是什麽病这麽厉害?”
柳言希不明白为何这位王爷会如此单刀直入问起这个,只得说道:“多谢王爷关心,臣幼时身体便弱,只是长大後才好些,前些日子不小心染了风寒,谁知会如此厉害,还好现在已经无事了。”
“嗯,如此就好。”明世潇听後便也不再对此追问下去,一时间雅间内的两人相对无言,就在柳言希准备开口告辞时,却听明世潇说道:“既如此,天色已晚,柳大人也请早些回去吧,本王府上也还有些药物,他日派人送至柳府,还请柳大人不要拒绝才是。”
柳言希听後连忙说道:“臣哪能……”
“柳大人是瞧不起本王吗?”
“如此……臣就多谢王爷赠药了。”柳言希在行礼後准备退下,却又听明世潇似是不经意间问起一件事情。
“对了,柳大人,听说柳府在京郊外附近有一处温泉庄子,对吗?”
“是,那原是家母的陪嫁,现在则是交由臣打理,王爷……”
柳言希神色狐疑地看向明世潇,就连声音也有著那麽一些不确定。
明世潇说到这里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到柳言希身边,“柳大人恐怕是有所误会了,本王也只是听府中下人偶然间说起,这才想起来问问,本王一开始也并不知道那是谁的庄子,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听出来,本来是想出钱买下的,可是听柳大人这样一说本王也只好熄了这个念头了,不知以後本王可否有机会去那里看看呢。”
“王爷言重了。”柳言希听後先是露出了轻松的神情,然後才不好意思地说道:“王爷若是能来,那是臣的荣幸才是。”
“好!那本王可就记住柳大人这句话了,希望柳大人以後万莫推辞才是。”明世潇神态间亲密地说道。
柳言希只是在那里淡笑不语。
“对了,”明世潇又突然问道:“不知道那里夜景怎样?柳大人可有体会?”
“臣一般去那里也只是为了温泉而已,庄子里的夜景还是不错的,就是太安静了些。”
“安静些也好,是不是,柳大人?”
……
“如果王爷无事的话,言希先告辞了。”
柳言希神色如常地离开了酒楼,一路无事地回到了府中,又毫无任何异样地熄灯歇息,在黑暗中闭上眼睛,但是脑中的许多事情却像走马灯一样不断闪过,最终还是翻了个身起来,在黑暗中发起呆来。
三王爷,他是知道了什麽,还是在怀疑呢……
明世潇轻轻松松不紧不慢地回到王府,却意外地发现有人早早便在那里等著他了,在三王府向来戒备森严的後花园中,明世潇懒洋洋地将那一小坛老酒放到了石桌之上。
“你怎麽来了?”
“那你又去干什麽了?”那人一上来便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在内。
这让明世潇一听马上便不舒服起来,但他不会显露於色,“去见了见柳府的大公子,怎麽了?”
“打草惊蛇?你也太沈不住气了。”那人毫不客气地说道。
明世潇轻哼了一声,不顾那人向来滴酒不沾,直接将那坛老酒打开,顿时酒香四溢,看到那人一直在强制忍耐著,似乎觉得这才出气不少,慢慢悠悠地说道:“在这里干等著也查不出什麽,倒不如诈上一诈。”
“哼!那诈出什麽来了吗?”那人不满地说道。
“没有,”明世潇爽快地回道:“那个柳言希也是一个人精儿,应对地是滴水不漏,看不出什麽来。”
“现在也只是怀疑而已,你就这样找上门去,就不怕……”
“嗯,要是有个什麽动静也证明这一趟没有白跑,再说一开始对於柳家,不是你先提出来的吗?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老七脱不了干系,至於柳家……”
“柳家的那个庄子十分隐秘,若不是这次因为明世云的关系而将普善大师请进柳府,自然也不会疑心到柳府那边。”那人接言道。
“或许是你多心了。”明世潇一边嗅著酒香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但愿如此,即使就是多心,柳家也该拉拢一下才是。”那人说到此处情绪也平静下来。
“拉拢?你又不是没有看到明世华这样的前车之鉴,虽然现在皇上那里没有精力管这些,但是我也不想临了最後载上一个跟头,我可没有明世华那样耐敲打。”
“总会有人不死心吧,毕竟都是这个时候了,”那人似乎没有把明世潇的种种抱怨放在心中,“也不要让别人得了先机才好,你这次的试探还不知是什麽结果呢。”
“什麽结果?”明世潇笑笑,“若是柳家与这次的事情没有关系,那自然是什麽事情都没有,若是……有什麽关系,这不是一个送上门来的把柄吗?我还求之不得呢?”
“你就是太狂妄了。”那人冷冷地甩下这句话後便离去。
明世潇一个人呆了半晌,这才用著一种不屑怜悯的语气说道:“你才是那个最狂妄的吧。”
柳言希自从那日与明世潇见面後便有些精神不济,而往日可以感觉到跟在身後的人也一时间不见了踪影,让他委实不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麽,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窝在心里,平日间还要打起精神,仅是短短几日便让他消瘦了不少,而也在这时白昭寺的普善大师则派人传讯让他去往寺中一趟。
在柳言希来到普善大师的禅室时,四周都安静异常,仿佛仅仅隔著这薄薄的一扇门就可以感觉到那人的呼吸,缓缓地推开了房门,在意料之中也是在意料之外地看到了在禅室中的那个人,将房门轻轻合上柳言希轻声说道:“七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