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又响起了明世云的话语,“这些时日照顾好桐夫人,”不顾总管诧异的表情,明世云转过身来面对总管说道:“这一次本王拖延了下来,但恐怕他们不会这麽罢休。”
这是……用了桐夫人当挡箭牌吗?总管此刻心下琢磨,但面上仍旧严肃地称是,本来还想再说些什麽,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退了出去,这件事情……王爷这里又能拖上多久呢。
柳言贞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照顾养伤的兄长,尽管现在府中的气氛越来越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但是柳言贞还是在为一点点好起来的兄长而感到高兴。
“大哥!”柳言贞拿著伤药进来,看到已经可以活动下地的兄长,脸上不由地露出喜色。
“贞儿来了。”柳言希披了一件里衣,虽说在这样日渐变暖的天气中已经完全足够,但是对於在柳言贞眼中的病人来说却是大大的不妥的。
“大哥,你怎麽穿这麽少?”柳言贞连忙上前扶过兄长,看到柳言希含笑不答,心里这才觉得有些奇怪,“大哥,你今日怎麽起得早了?”
柳言希原本也没有打算瞒著妹妹,笑笑说道:“今日打算出去一趟,自然是要起得早些。”
“出去?”柳言贞一听这个立刻表露出了反对的意思,“大哥你的伤刚刚好,怎麽这时候著急出去呢?”
“已经觉得好多了,而且总在屋里憋著也不好,”柳言希温言安抚著妹妹,“况且身体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该去拜会一下普善大师了。”
柳言希一听这个就急了,“那、那也不急於一时吧,等到身体全好了也来得及啊。”
“这份谢意得显得心诚才行啊,傻妹妹,”柳言希一边解释一边换起了衣服,柳言贞见实在劝说不了,也只得在一旁忙活起来,为兄长找好外出的衣裳,还在不断叮嘱著什麽,柳言希含笑听著,等到柳言贞总算是停下来,柳言希这才说道:“贞儿,大哥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声‘谢谢’呢,这一次真是多亏了你呢。”
柳言贞这一下让兄长说的不好意思起来,“我是妹妹啊,平日大哥这麽疼我,我不帮大哥帮谁去?”
柳言希只是还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妹妹的头发,便再也没有说什麽,柳言贞这时又说道:“况且,这不是和大哥你说了嘛,若不是我运气好遇上七王爷,这普善大师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请来呢。”
柳言希听後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住,随後又恢复了平静。
柳言希在普善大师空无一人的禅室内静静地跪坐著,看著在烟香中面目模糊的佛像,目光有了片刻的迷离,但是在听到有人进入禅室之後,柳言希的目光又马上清明起来,等待著来人的动作。
“久候了。”普善大师在柳言希的一侧坐下,像是对待十分熟悉的朋友一样打了一个招呼。
“哪里,是在下的唐突,打扰了大师才是。”柳言希稍微欠身说道。
普善大师没有任何表示,双目微闭,犹如坐定一般,柳言希见状又顿了一顿,方才开口言道:“此次多亏大师相助之恩,言希没齿难忘。”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普善大师听到此处,轻声答道:“你我相遇也不过是应了缘法而已。”
柳言希微微一笑,“既如此,那就是言希太局於俗礼了,还请大师代为向七王爷转告言希的一番谢意才是。”
普善大师听到此处双目微睁,正要说些什麽,却听到有轻轻的叩门声,向柳言希微微欠身道:“失礼了。”
“无妨,大师自便。”柳言希回道。
禅室之中又剩下柳言希一人,虽然还是保持姿势不变,但是他的伤势也才刚好没有多久,这样长时间下来也有些坚持不了,就在柳言希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时,听到身後禅室的门又被打开,本以为是普善大师,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身後的人来到面前,正要回头看去时,却听到他的名字由那人唤了出来。
“言希。”
柳言希有那麽一刹那的不敢置信,但仍旧是没有回头,直到身後之人来到他的身侧坐下,那熟悉的气息让柳言希更加确定了那人的身份,但目光却始终望向前方的佛像,没有丝毫偏移,而那人也是自从那进门前的一声之後便再也没有出言。
最终,还是柳言希无法忍住心中的悸动开口道:“王爷……怎麽会到这里来?”
“今日正巧来看望大师,不想言希也正好在这里。”明世云则与柳言希相反,一直在盯著柳言希的面容,似乎想要从那上面找出些什麽,他自然不会告诉柳言希自己是听闻他来到白昭寺後才暗中匆忙赶来的。
柳言希感受到了那一直紧盯不放的目光,平稳住心中的情绪,说道:“今日来此也是感谢普善大师的援手之恩,不想王爷也在这里,若非王爷……”
“言希这样说就太过客气了,”明世云打断了他的话语,“也许言希会觉得本王有些无礼,但是本王仍想知道这次……为何会激地柳大将军如此?”
柳言希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久久没有回答。
明世云没有等到他的答案,这似乎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停顿了一下,才又说道:“刘贵妃前些时候开始操心本王的亲事提出了联姻,是刘家嫡女。”
柳言希一字一字地将这句话收进耳中,不去理会心中那一阵绞痛,觉得嗓子中的干哑稍微好转,这才出言道:“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本王不想结上这门亲事。”明世云在柳言希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