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善大师已经回到白昭寺了,只是对於柳府发生的事情却不肯多说。”总管说到这里也不由得皱起眉来,似乎对於未能达成王爷的要求而有些惭愧。
“这不奇怪,”明世云转过身来,“若是普善大师那麽轻易地就把一切都说出来的话,本王又怎麽会与他深交,对於的柳家的事情既然普善大师不说,想必也是不好开口的,本王只想知道柳公子如今怎样。”
总管对於这个早已预料到的答案在心底微微叹息一声,“柳公子伤势不重,只是因为没有及时医治才看的凶险罢了,如今普善大师已经开了方子,并且让柳府一定要按时煎药,想必柳大将军也不好不给普善大师这点情面。”总管说完後看到明世云神色依旧不见有任何放松,虽知这时不是说出这种话的时机,但仍旧说道:“王爷,您这次帮助柳小姐接触普善大师就怕会被人发现其他的蛛丝马迹。”
知道总管话说的有理,而且这时应该想的是如何善後的问题,但是明世云的脑中全是柳言希的伤势,总管等了许久也没听到明世云的回答,正要再开口时却听见有轻轻的声音传来。
“顾不得了啊……”
明世云长袖一扫,花丛中的花瓣绿叶纷纷落下,但是他却连看也不看一眼地转身离去,而总管则神色复杂地望著那满地残花……
“老爷,”端著晚膳和汤药的老管家敲了敲柳大将军卧房的门,但是在听到里面毫无动静之後,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推开了房门进入,来到躺在榻上的柳大将军身旁,“老爷,您起身用膳吧。”
并没有入睡的柳大将军睁开了眼睛,“放下吧。”
老管家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来到这个他一直伺候的主人身旁,满是担心地问道:“老爷,普善大师不是也说了吗?您还是静养身子为上,少爷现在已经……若是您再有个什麽……,这柳家可就真的要倒了。”
柳大将军看向满是忧心的老管家,突然间语意疲惫地说道:“在我拿著家法的时候,我就想著要是柳家的长房血脉在这时让我亲自了断的话,也总比到以後让我看著……”
“您这是什麽话啊,少爷他就是再有什麽不是,您也不能、不能……”
老管家似乎没有想到柳大将军真的是抱著这个想法的,心下是後怕非常,连话也无法说利落了。
柳大将军此刻精神倦怠,不再去注意老管家的神情,脑海中回想起普善大师在为儿子诊治後与自己所说的话语。
“柳公子的伤势若是再拖延下去的话恐怕也就性命堪忧了,无论发生何事,大将军此举也是万万不可的。”
“大师,那您可知道这个孽障究竟做了什麽吗?我宁可让长房的香火在这时断了,也万万不会允许今後他会有败坏柳家门风的事情出现!”
“那敢问大将军,究竟是何事惹大将军如此动怒吗?若是大将军信得过老衲为人的话,不妨告知,也许会另有办法也未可知。”
……
“原来如此,也难怪大将军会如此动怒了,可是老衲看柳公子的面相乃是一生大富大贵之相,就连柳小姐今後恐怕也是贵不可言,柳氏一门今後的荣辱说不定要落在他们二人身上,如果大将军执意如此,老衲也无法阻止,不过老衲观柳公子性情乃是坚韧聪慧之人,既然他已向大将军如此坦白,那麽,他的意志恐怕也是不好扭转的,而老衲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著一条性命就这样没了,如果大将军允许的话,不如老衲将柳公子收为门下弟子如何?斩尽尘缘,今後住在白昭寺中不再踏出一步,这样一来大将军也不必今後如此为难了。”
“大师……”
一声叹息逸出。
“唉,既然连看惯生死的大将军也看不破,舍不得,那又如何能够勉强柳公子呢?请大将军听老衲一言,柳公子并非命短福薄之人,这人世间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机缘,纵然大将军想依人力而为,也是万万不可行的,还请大将军谨记。”
“老爷?”老管家看见柳大将军闭目不语,不得已又唤了一声。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柳大将军的心底逸出,“用膳吧。”
老管家明白事情已经有所转机,更是万分殷勤地伺候著柳大将军起身。
柳大将军哪里还不明白这老人的心思,在吃了几口之後终於在老管家期待的目光下,问道:“少爷那里……现在怎麽样了?”
“少爷已经吃药睡下了,气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普善大师的方子还真是灵呢。”老管家一说起这个就滔滔不绝,但还是在看到柳大将军的表情後不得不收敛了许多,话语也是点到为止。
在伺候著柳大将军又重新躺下之後,老管家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来到院中,看到外面早已等候多时的柳言贞,“小姐,你怎麽来了?一会儿再进去看看吧,老爷刚刚睡下,少爷那里怎麽样了?”
柳言贞先是看到老管家托盘中空空的汤碗,神情也放松了不少,听老管家问起,这才说道:“大哥那里现在已经没事了,就是可能要在榻上躺上一段时间了,户部那里也派人去递了长假,”柳言贞又望向了里面的房间,“既然父亲已经睡下了,那我一会儿再过来看看吧,父亲的身体还好吧?”
“老爷倒是没有什麽大事,休养几日便可,”老管家看到柳言贞欲言又止的神情,马上便明白了她想问些什麽,“老爷现在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了,这次还真是多亏了小姐想的法子去白昭寺将普善大师请回来,不但治了少爷的伤不说,就连老爷的心结也稍微开解不少。”老管家此刻的心情轻松起来,对著柳言贞说笑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