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有得必有失,首先针对的必然是本王,既然如此,那冒些风险也是没有办法的。”明世玄说到这里脸上已经露出了苦笑。
吴含这时停下了脚步,面对明世玄,他在此时却露出了笑意,“那麽,作为王爷最坚定的盟友,就请王爷这次放手而为吧。”
明世玄同时也轻笑出声,看到往日这幅毫不正经的人豁然变得如此正经,让他也感到颇为不习惯,但仍是努力保持著严肃的神情说道:“那是自然,以後还要多多依靠你呢,怎麽说……,”明世玄故意拖长声音道:“你也是霍香阁的另一位老板,总不能每次都干等著收钱而不出力吧。”
吴含听到此处又恢复成了他的那幅疲惫模样,“哎呀呀,二王爷这话可不是随便说出来的,若是被人听到了还不知道要惹出什麽事呢,家父可是堂堂的户部尚书,这可是会被人怀疑在下从户部家父拿了一笔钱财来让儿子在霍香阁做生意呐。”
“如果在这里说话都不安全的话,那本王也就白当了这麽多年的王爷了。”明世玄看到吴含又成了以往的样子,也不去理会,复又继续向前走去。
吴含看到明世玄如此似乎也甚感无趣,快走几步追上,嘴里同时还说道:“霍香阁那里又新进了一批美酒,不如有空去那里喝上几杯?”不见明世玄答话,两人也渐渐行远,还可以听到吴含在大声说道:“王爷,不要那麽小气行不行!”
马车压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让一路沈思的明世云意识到此时已经回到了京中,想到这次与二王爷的见面,又想到了刘贵妃之前的交待,刘家……看来真是把自己看成一个木偶了,这种屈辱,虽然是早已预料到的,但是仍旧让人感到不快,明世云笑了,只是那笑容却冷冽无比,想到接下来自己要躲在他人之後来应对这将要正式开启的序幕,指尖不自觉地重重地刺在掌心之中,尖锐的刺痛让明世云清醒过来,现在还不行,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再等等,再等等,一切还不能太操之过急,否则自己也许会失去的更多……
柳言希始终在这次漩涡外冷眼旁观,但是他同时也十分清楚留给柳家与自己能够独善其身的日子已经不长了,而以前因为妹妹的婚事曾经得罪过皇後一系,无论对方究竟是不是真的在意,以柳家的立场也不希望看到皇後一系独大,毕竟这种事情谁也赌不得,这,就是权力之争,无关对错,唯有立场之分,而只有在听到那个人的消息时才会让柳言希有所动容。
户部此时已经平静下来,或许皇帝也不希望自己的沈默让局势继续恶化下去,那几位证据确凿的大臣经由刑部很快便定罪罢官,成为了这场角力之中的第一批牺牲者,而那几位上奏的御史也同时名声大噪,户部作为皇帝必须掌控之地,在不等其他各方行动的时候宫内马上便下旨首先确定了户部的几个空缺的人选,而吴尚书在这场风波中看似危险,但却犹如不倒翁一样屹立不倒。
至於其他空缺的位置,似乎皇帝真是由传言中所说的一样,再也没有精力去顾忌到其他的事情了,而围绕著那些位置,以二王爷为首的势力与皇後一系展开了争夺,但是这些都不能足以吸引柳言希的视线,唯一能够震动他的便是──明世云也在此时正式进入了朝堂的权利中心,尽管他现在也是处在中心的边缘地带。
礼部?当柳言希拿回朝廷最近的邸报回到府中後仔细读著,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但心下仍是觉得万分无奈,这一切恐怕是刘家安排的吧,礼部虽然事情繁杂,但却是个养闲人的地方,以明世云此时的资历与其他几位皇子相比当然差了许多,而且也秉著不露锋芒的原则,安排在礼部原也合情合理,可是……柳言希放下邸报,食指轻敲书案,进了礼部?这也是不是代表刘家始终对於那人不放心呢?还是要借此证明他一切都离不开刘家呢……
这一次皇後一系可以说是赢了开局,有那麽一两处紧要的官职已经让王家嫡系掌握在其中,而皇帝对於此种结局的不闻不问更加坐实了宫中最初传来的那个消息所言不虚,皇帝看来是……
而在官场之上沈浮多年的人则也更加清楚,这才只是个开始,这种局势绝不会持续让王家一家独大下去,果不其然,就在那几位因此事而名声大噪的御史还没有高兴多久的时候,已被人逮住了把柄进行攻击,人无完人,而御史最注重的便是名声,一切皆从一件小案而起,起因不过是一个村落的村民因为两家田地的界限而起了争执,而在一般来说这种小事情让村落的族长便可以解决,可也就是这桩不起眼的案子在有心人的一步步推动之下竟然交到了刑部那里,而纠结起因则是其中一位村民的田地在买入时并没有官府所规定的正式契约,而卖给村民那块田地的便是先前那几位御史中其中一位的兄长,於是一切从这里开始越滚越大,这本来可以几句话就解释清楚的事情到了此刻却又成为了另外一种性质,这场官司一直打到了刑部各方势力角逐到一起,让本来只是一件单纯的口角之争,性质一变,转身变为了对一位刚刚获得朝堂青睐的御史的品性的质疑,而在刑部审案的过程中更是以极细微的方式,细数出那位御史的不是之处,也更是牵连进去好几位御史,此案更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让本来只需罚俸降职即可的结果愣是给发展成为了罢官流放才生生罢休,此事当然引起了其他御史的不满,纷纷上书请奏,而其他官员也毫不示弱,双方打起了口水仗,也是同时在此刻原本一直毫不表明态度的皇帝也出面制止了这场再继续下去根本就已经毫无意义的争斗,默认了刑部对於此案作出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