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爷好见识,”吴含不知似褒似贬地说道,“那现在怎麽办?您还能让人一直守著这里,不让八王爷见著人不成?若是在这种时候再闹上那麽一回,那可不是什麽好事。”
明世玄从竹帘之後看到明世翼穿过霍香阁前厅向内院行去,随口回道:“这就要看安媚儿的本事了,看看她能不能把八皇弟给哄住了,让八皇弟暂时不要闹得太出格了,最好还是能够保持如今的局面,反正……女子若是不想嫁人,借口总是很多的,也许光是安媚儿提出来的条件就够八皇弟头疼一阵子的了,他恐怕还没有为了一个区区的安媚儿便要和刘贵妃抗争到底的决心吧。”
吴含一边毫不吝惜地饮下霍香阁中最昂贵的美酒,一边心不在焉地说道:“安媚儿就算不顾虑到你的立场,为了她自己的前途也会不遗余力地这麽做的。”
明世玄的目光从竹帘处收回,来到吴含身边看到他对於这等美酒竟犹如牛嚼牡丹一样饮下,惋惜地摇摇头,“你若是想借酒消愁,大可不必糟蹋这等美酒,霍香阁这里虽然没有几个铜钱那样的烧刀子,但是其他那种几钱银子一壶的酒水还是有的。”
吴含此时斜睨了二王爷一眼,“王爷莫不是舍不得这些美酒?还给我找一个借酒消愁的借口?”
“哦?难道不是借酒消愁?听说你家老父近来因为你的婚事可是气得不轻呢。”明世玄状似无意地取笑道。
“呵呵,”吴含低笑了几声,“二王爷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这件事情可还没有几人知道呢。”
“没有几人知道并不代表没有人知道,”明世玄拍了拍吴含的肩膀,“究竟是看中了哪家的千金,如果需要的话,本王来做这门大媒。”
“哪里敢劳动王爷,”吴含放下酒杯一笑,“反正这门亲事也已经不行了,我现在倒是无所谓了,也许那时不过是一时沈迷,现在想来倒不如与这霍香阁中的姑娘们厮混来的快活自在,正好现在也省了老父整日在耳边唠叨终身大事了。”
“哦。”明世玄目光一闪,“原来是这样啊,好了,好了,今日就不想这些了,来!喝酒!”
吴含举起酒杯笑了笑,与明世玄对饮一杯,一干而尽,眼神中的神色更是迷离。
红颜未老恩先断,皇後看著铜镜中的自己,手上执著几根断发,黑与白的颜色的那麽的明显,神色不耐地让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宫女退了出去,看著那镜中那并未显现出老态的容颜,即使再怎麽样明豔照人,皇帝也不会去欣赏什麽吧,只要──自己还是王家的女儿,那麽就已经注定了皇帝的宠爱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母後。”
皇後在镜中看到向自己请安的儿子,动手盘起了长发,站起身来看著自己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可去过皇上那里了?”
“儿臣已经去过了。”明世华在皇後面前恭敬地站著说道。
“嗯,多去看看你的父皇,你是皇长子在这个时候不要给人留下什麽话柄可抓,”皇後还是照常训斥一番,“你近来差事如何?”
“一切还好。”明世华中规中矩地回道。
母子再接下去便相顾无言了。
“对了,听说王妃那里近来可是有所不适?”皇後突然想起来问道。
“让母後担心了,王妃近来只是偶感风寒而已,如今已经好多了。”明世华在回答时言辞谨慎万分。
皇後沈吟了一会儿後才说道:“王妃虽说是你舅舅过继而来,她终究也是你表妹,纵然性子有所娇纵,但是她心底却始终是向著你的,侧妃也许能讨得你喜欢,但是你始终是要记住王妃的地位是不能动摇的,在母妃身上,你已经看到了,不是吗?况且你以後还需要多多仰仗你舅舅那里呢。”
明世华面沈如水,纵然心下不耐,但是却也是十分明白母妃所言是正确之极的,“儿臣明白,多谢母妃教诲。”
“你知道该怎麽做的,也别怪母妃唠叨就好,在这时,你若是後宅不宁,少不得又要让别人瞧了笑话,”皇後似乎想起了什麽,嘴角勾起,“看看老八那里,最近让刘贵妃过得可是不太安生呢。”
而在皇後嘴中近来让刘贵妃不得安生的八王爷明世翼也在这时难得主动进宫一趟请安,刚刚去过皇上那里,皇上也只是让许九略略训斥了几句,连面也不曾见上一次,对此明世翼早已习以为常了,只是他今日进宫来也正好赶上刘贵妃正在诵经,便也就无聊地在前厅等候,近来他虽然还是去霍香阁那里,但是却也不著急了,那日安媚儿提出了一堆迎娶的条件,即使条条以他现在王爷的身份都显得坏了规矩,但在明世翼看来这也不过是安媚儿那种欲擒故纵的手段而已,明世翼心中十分明白,如今事情闹成这样,日子久了,除了自己,谁又敢把安媚儿给领进门?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
明世翼这次来也不过是想向母妃这里解释一下,省的到时候又是一顿训斥,可是在他一壶茶水都快喝完的时候,刘贵妃的诵经仍旧还未结束,他看了看时辰,要是平时应该就已经结束了,明世翼终於耐不住性子准备向後堂走去,而也就在这时刘贵妃的贴身女官来到他的面前恭敬地说道:“真是劳八王爷久候了,娘娘派奴婢传话,说是今日略感劳累,就不再见王爷您了。”
“那母妃现在可用请御医来看看吗?”明世翼听後满是关心。
“请王爷不必太过忧心,贵妃娘娘只是有些乏累并无大碍,刚刚已经服下了养神的药丸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