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包间里都是中专院校的老同学,同一个专业出来的,可是近况却有着天壤之别。林玉德毕业后进了电信局,在家里人不停的走动下,现在大小也算是个官儿了。张顺要比林玉德好,因为本身家里条件就不错,毕业后去了浙江继续读书,等学业有成以后,他进入了金融圈,每天都在和钱打交道。
大伙三言两语中总是充斥着暗示与攀比,看来看去,混的最差的还是董玉,一家烧烤店,每月进账还不够某些人买一件衣服一个皮包的。现场的气氛就此划开,稍微有点能耐的都坐在了一起,谈笑风生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董玉混的差他知道,不过他并不眼馋也不灰心,而是和三两个同样状况的同学坐在一起闲聊,家长里短之类的,聊的也挺起劲儿。
“来了来了。”郑晓天高分贝的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顺着郑晓天指着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穿休闲装,面带微笑的男人走了进来。
“沈拓臣。”郑晓天兴奋道:“你怎么这么晚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沈拓臣笑着说:“抱歉,路上有点堵车,一会儿我自罚三杯,算是跟大伙赔不是了。”
郑晓天嬉皮笑脸道:“这可是你说,少一杯也不行。”郑晓天拉着沈拓臣往自己那边坐,还不等把人按在椅子上,沈拓臣突然看到了角落里坐着的董玉,他笑着走了过去,“董玉?”
董玉连忙站了起来,尴尬的笑了笑,“好久不见。”
☆、
董玉和沈拓臣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还记得那是他在中专院校的第一年下学期,班主任任秋梅把沈拓臣带到了学校。沈拓臣那一次过来,名义上是来玩的,实则是因为他不想看到一个不愿意看到的人躲开了。关于这一点,在沈拓臣和董玉交好以后,沈拓臣告诉了董玉实情。
沈拓臣的父母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就离婚了,沈拓臣跟着父亲在上海生活了一段时间后,父亲因为一个女人而辗转到了北京,经过几年的相处,父亲决定和她结婚,并从此在北京定居。沈拓臣并不喜欢那个女人,他曾天真的以为,自己还能等到母亲回到家里,重新组成一个完美幸福的家庭。事实上,任秋梅和沈青州已经回不到过去了,相识初期的那点爱慕,早在时间的碾轧下碎的渣都不剩了。
沈拓臣在父亲结婚当天从北京跑了,来到了任秋梅的老家,也就是董玉读书的地方。任秋梅在校领导和同事的眼中,是一个极好的人,因此沈青州抛弃妻儿的想法深入人心,不禁让大家对任秋梅有了同情的心态。沈拓臣的到来是校领导默许了的,特意让沈拓臣进入了任秋梅的班级,和她的学生们一同上课。沈拓臣那时已经读高中了,再有一年就要高考升入大学,他的到来无疑让他成为了班里最受瞩目的人。
董玉的班级里一共四十七个人,清一色都是带把的,一群大小伙子都是爱玩的年纪,沈拓臣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大家庭。沈拓臣的为人豪爽热情,又因为自身条件本就拔尖,很快的他就成为了这个班级的“领头羊”。
中专院校是军事化全封闭管理,一个周只有周天允许学生们离校。耐不住无聊的学生们总会趁着熄灯的铃声响起以后,偷偷翻墙头跑出去玩上一宿,第二天天不亮再回来,上课时用书往脑袋上一遮,睡上几节课也就把睡眠找回来了。
沈拓臣就是带领众人翻墙头的领军人物,左右帮手中就有郑晓天。郑晓天算是沈拓臣的忠实拥护者了,这其中可能也和沈拓臣的经济条件有关。沈拓臣出手还是很大方的,在校外从不让郑晓天等人花一分钱,典型的富二代做派。
董玉和沈拓臣本就不是一路人,就算在班里,两个人也没有什么交集,互相看一眼的这种小事都不曾有过,直到有一天,郑晓天睡着的床铺突然掉了下来,连人带床板一同砸在了董玉的身上。董玉伤的不算严重,不过因为是夏天穿的少,身上免不了落下点伤口。
此事的发生终于引起了校方的重视,年久不修的床铺终于得到了更新,董玉的遭遇倒也算是成全了众人一件好事。董玉当晚被送到了医院,陪同的就是郑晓天和沈拓臣。那时的董玉和郑晓天还不是很好,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的发生,郑晓天和董玉的友谊才渐渐展露了头角。
郑晓天或许心里愧疚,又或许发现了董玉这个人值得去当朋友,从那往后,郑晓天事事都会叫上董玉,吃饭一起,翻墙头一起,就连上厕所也会结伴而行。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沈拓臣这个人。三个人打成一片,感情日益渐好,直到入冬后的某个夜晚,沈拓臣抱着被子从职工宿舍跑了过来,挤上了郑晓天的床。
郑晓天那时候挺胖的,浑身都是肉,小小的床铺实在容不下他们,没办法,郑晓天忍无可忍把他撵到了董玉的床上。平躺下来,地方倒也足够,接下来就是宿舍里一群大小伙子吹牛的时间,当然,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关于小姑娘的话题,例如谁谈过几次恋爱,亲过嘴拉过手没有?话题渐渐深入,从一开始的隐晦变成了豪放,最终进入了不可预期的轨道。
半大小伙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禁不住一点引诱。慢慢的,董玉发现沈拓臣不一样了,被窝里的温度异常升高,沈拓臣在他身边一边说一边动着身体,直到某一处抵在了董玉的大腿上。这种情绪似乎是会传染,董玉欲=望之火中开始燃烧。当下的情况是无法言明的,他和沈拓臣都好像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终于在无法抵抗的时候把手探了进去。那晚,董玉和沈拓臣都释放在了盖在身上的棉被上,第二天起来一看,两块白色的痕迹,干巴巴的硬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