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国公夫人与言堇云已泣不成声,谢瑶则安慰道:“待我侄儿出生时,女儿再回去看看你们,走吧,路上注意些弟君的情况。”
国公夫人连连答应道:“唉唉,母亲走了,你们也要好好的,保重。”
“保重,保重。”众人互道。
送父母、弟弟们上了马车,看着马车队摇晃远去,谢瑶始终瞻望,举着手依旧在摇。
吴晚青扯了扯吴勉的衣袖,“小叔叔同母亲一样,脸都哭花了?”
吴勉将她抱起,“小叔叔没哭,风大,吹的。”
“哦,那青儿帮小叔叔吹,辰儿哥哥说,眼睛不适就吹吹,吹了就会好的。”
听了此话,吴勉眼眶更红了,“好,谢谢你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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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对的人
谢渊夫夫时隔几个月再回到沁雅轩,心境着实变化不少。出去时,言堇云郁郁寡欢、惶惶不安,如今归来,已是得偿所愿。
“终于回来了,此次南游真像一场梦。”言堇云坐在外间的贵妃榻上,感叹道。
谢渊同他落座,覆上他的手,“如何是梦,梦是虚无缥缈的,但我们此行是实实在在的,不然云儿腹中何来一个闹心的。”
言堇云抬起另一手抚摸自己的腹部,“我就是打个比方,安之偏要与我较真,再说,我孩儿才不是个闹心的,这一路瞧着可乖巧了,都不曾闹我。”
“是是是,云儿说的是,如今回来,你也算安心,不然总惦记着你的酒楼。”
“即便开了,就要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妥善经营,看他日益壮大,怎能在它成长时,当了甩手掌柜,这与抛弃自己孩子有何不同。”
谢渊竟无言以对,如今人家大道理小道理都占,量你还不能与之争辩,说重了,怀着孩子的人性情多变,不得跟你闹起来。
“对,云儿说的极对,待为夫歇息几日,便马不停蹄前去走一趟,每处都走一趟,这下你可满意。”
言堇云含羞一笑,“贫嘴。”他听不得谢渊自称为夫,即便他已经为眼前这个人孕育了孩子。
谢渊随他乐而乐,稍稍坐片刻,便扶他进内室歇息去。
回到国公府的第三日,一路颠簸大家也算休整好。国公爷便借口说,他们一家子也有一段时日未见,命大家晚些时候在府中一聚。
地点便定在凤栖斋,考虑到今晚要宣布的事儿,事关重大,怕老太君受惊过度,并把地点定在此处。
老太君、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早早便于主位上坐着,等待他们的孩子、孙儿们的到来。
待所有人陆陆续续如时而至,就秦氏由于行动不便,姗姗来迟。她如今已是八个月余的孕妇,大腹高耸,每走一步,总让人替她提心吊胆的。
原本大家就不许她再乱走,可秦氏一听弟弟们都回来了,说什么也得来看看。
全家人都到齐,起初大家叙叙旧,先用膳,待看适宜之时,让下人把谢恒谢赟带下去玩,国公爷才开始正式公布了这次聚集的目的。
言堇云知道这一日终会来临,他低着头,知道大家此时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谢渊紧握他的手,以此鼓励他勇敢以对。
出乎意料的是,大家都如国公爷同国公夫人一样,虽震惊言堇云的身份,但大多的注意还是集中在言堇云已有四月有余的身孕上。
“事已至此,这事儿看来也是件喜事儿,何以忧?”谢峥率先表态。
“大哥所言极是,弟君自入国公府,自是谢家人,至于他身份如何,渊子认他,他便是国公府的少君。如今能身怀谢氏后人,何不为之喜?”谢源也认同道。
“我谢氏一族,还怕护不住一个双儿,一个孩子,让人听了去,那简直就是笑话。”谢峥越说越亢奋。
谢源也附和,“就是,二位弟弟莫担忧,天塌下来大哥二哥给你们顶着。”
就在大家一言我一语的谈论言堇云和孩子时,一直沉默不言的老太君,突然起身朝门外走去,大家叫她不得应,袁嬷嬷上前搀扶着。
“老太君,您要上何处?”
老太君指指外头,袁嬷嬷同她出去。
膳堂内除了谢峥陪秦氏还坐着,其余人都起身跟着老太君走出去,老太君在门前廊道上,忽然跪地,双手合十祈祷。
不知老太君为何这般,当她一跪,身后的一家子也纷纷跪下,除了言堇云,谢渊不让他跪。
袁嬷嬷亦跪老太君身侧,与她同祈。
只见老太君仰天直言,“天佑我谢氏,天佑我孙儿!我谢氏万代定能支叶硕茂、家业昌盛;皇天在上,吾皇圣明,定不会追责我孙,愿皇天保佑,敬献一拜!”随后叩首。
大家随同于老太君身后,默不作声,待袁嬷嬷扶老太君起身后,老太君返回直寻言堇云。
“堇云孙婿,太母的好孙儿。”将言堇云拉上前来。
老太君抓住他的手拍拍,一会儿又抚摸他的脸,慈祥的笑道:“身份之事,太母不追究,人生在世,难言有得、苦衷由命。太母认你,绝不是由着孩子,你也莫怕,天塌下来,有护国公府的屋脊顶着,伤不到你。”
言堇云由商翎归来,越近家门口就越不安,因为他不知道大家是否真的会接受他,毕竟欺瞒大家那么久。
虽表面并未言明,在谢渊面前也不过多袒露,怕他担忧。
欺骗是最难讨原谅的一种做法,偏偏言堇云做了。为此,临近中都这几日,言堇云整夜整夜都没歇好。
这些天的担忧,能得到大家的谅解,与老太君的极力维护,瞬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