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文砚走到自己的书包面前时,他才发现自己的书包拉链大敞着,而里边什么都没有。
糟糕,难道有人把黑猫抱走了么?是刚才救了他的那个人么?不,那人走的时候手上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
猫呢?猫去哪里了?是自己走的,还是被逃跑的那个混混带走的?
正在文砚急得团团转时,一声猫叫瞬间让他定了心神。
“咪呜。”
小黑猫从一个绿色的大垃圾桶后边探出了头来,文砚立马提着书包走了过去。
“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外边很危险,快进来吧。”文砚把书包放到小黑猫面前,刚要伸手去提,小黑猫就自己跳了进去,然后调整好姿势蜷缩着趴下,看样子是准备睡觉了。
文砚有些哭笑不得。在拉书包拉链的时候,他背后晕倒在地的那两人里忽然有一人发出痛苦的低吟,像是很快就会醒过来。
文砚不敢耽搁,连忙把书包背好快步离开了。
在出了巷口后,文砚脚步停顿了一下,似有些犹豫。
警察局和他的家在两个方向上,他在纠结自己是否真的要听从那位救命恩人的建议去报警。
报警的话,那些人之后会更加猛烈地报复他么?可不报警的话,难道他们就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么?
思及此,文砚也不再犹豫了,脚下一转朝警局的方向走去。
由于文砚这会儿的样子过于吓人,走在路上时,来往路人看到他那满头满脸的血都下意识离他远了一些,就好像他是什么随时会提刀乱砍人的神经病似的。
这种刻意的远离在文砚进入警察局以后就消失了,因为局里的警察们一看他这样都主动凑了上来。
文砚有些紧张,结巴着说自己想要报警。
警察们看他穿着校服,问他的监护人在哪里。
文砚报出一串身份号码,表示自己上个月刚满18岁,已经成年。
待在书包里假寐的鹊舟文砚有些诧异。他记得文砚目前在读的年级是高一,正常来说高一的孩子都是15、6岁,文砚年纪高出一大截肯定还有其他的他目前还不知道的原因。
一位看起来脾气很好的警察带着文砚去做了笔录,全程都很是耐心地引导他讲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在了解完情况后,那警察表示他们会去抓人,等抓到人以后会再联系文砚。
文砚没想到报个警这么麻烦,小声说自己没有手机,他们可能联系不上自己。
“那家里人的手机呢?”警察问。
文砚有些尴尬地摇头,说:“家里手机坏了,没有钱买新的。”
好惨一少爷。鹊舟想。
正在这时有位女警过来给文砚送了条热毛巾示意他把脸擦一擦,文砚接过道了声谢,先把没有受伤的地方的血迹擦掉,然后他就听见稍远一些的地方有位警察咦了一声,说:“这小孩儿怎么怪眼熟的。”
“你看谁都眼熟,交接完东西就回你的城东去吧。”送毛巾的女警说。
“不是啊,真的很眼熟。”那男警察走了过来近距离看了看文砚的脸,想起来了,说:“哎,你是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文砚是吧?”
文砚看了男警察一眼,点头说:“嗯,您之前办过我们家的案子。”
“唉。”男警察想起那茬就叹了口气,但他也不欲跟身边好奇的同事们解释什么,只问给文砚做笔录的那位警察说:“这次是怎么个情况?”
“小孩儿放学路上被三个混混堵在巷子里打了。”那警察说。
男警察点头,“那去抓人呗,早说了你们城西这边的治安不好,街溜子太多,赶紧趁这次机会给他们敲个警钟吧。”
“嗯。现在的问题是这孩子没手机,之后不好联系。”
“简单,我有个备用机,平时不怎么用,先借给他用用吧。”男警察说。
“不用了,我可以每天放学都过来一趟的。”文砚说。
“那也太麻烦了吧。”女警察说,“你这个年纪该上高三了吧,学业为重,天天跑这边太耽搁时间了。”
“我念高一,有时间的,不远。”文砚说。
几人见小孩儿坚持如此,再加上抓人这事儿应该会办得很快,也不用小孩连着好几天往这边跑,便遂了他的意。
“那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在东边吧,反正我要回城东那边,捎你一程。”男警察说。
文砚想要拒绝,但没拗过,只能跟着男警察上了车。
男警察名叫陈开开,上车后,陈开开想起来文砚头上的伤,就问文砚:“你是不是还要去做伤情鉴定?”
文砚确实拿到了警局开具的伤情鉴定委托书,但他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去鉴定机构看。
“这个点那边应该还没下班,走吧,我带你过去。”陈开开说。
文砚没有拒绝,在陈开开的陪同下做完了鉴定。
鉴定机构里有人认识陈开开,在给文砚做完检查后出来和陈开开聊了几句。
聊完,陈开开便回到了文砚身边。在带着文砚往外走的路上,陈开开问文砚:“听说你后背上有些不像是打架打出来的淤青,那是怎么回事?”
“上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文砚答。这一点先前在做身体检查的时候他也和检查人员说过。
陈开开才不会信文砚是不小心摔的,但文砚不愿意说,他问再多也是徒劳。
在被陈开开送回家的路上,文砚想起来自己还欠着宠物医院的钱,就让陈开开在半路把他放下了车。
“要去干什么?”陈开开不太放心,虽然文砚身上的伤已经做过处理了,但那群混混还没抓到,再加上现在天色已晚,放这么个小孩儿自己在外头走还是不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