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伯,那鱼头是不是你夫妇二人生的?是不是由你夫妇二人养大?我家的狗咬了人,还得由我这个主人赔偿,你们养出来的混账无赖,说一句断绝关系,就不用管了?他死皮赖脸欠我们的债,还要我们追着他去阴曹地府讨?我们还想问有没有天理!”
此人的话得到一呼百应。
“是啊,是啊!前年我家的驴踢坏了人,还赔了人家不少。”
……
大堂上又乱哄哄地吵嚷起来。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老妇人倚在老翁肩上失声痛哭。
“你们不要难为我爹娘!于贵欠下你们的债,我砸锅卖铁替他还!只求你们以后不要再叨扰我们!”
于家大郎冲入大堂。
张州珉见于家有人愿意承担此事,松了口气,吩咐众人,“好,你们都把账一一记好。”
“不好。”
又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围观人群身后响起。
“你想搞什么!”
罗星河想要扯住突然开口的杜言秋。
杜言秋却轻巧避开,迅穿过众人,快步走入大堂。
“你是何人?”张州珉问。
“江陵人士杜言秋。”站在堂中的杜言秋向公堂之上的张州珉拱手。
“你就是杜言秋!”张州珉甚为意外。
“正是。”杜言秋点点头,“想必张主簿是在之前查邓知县命案,盘查清心观时知道我。”
“那你可知官府在寻你?”
“是后来才偶有听闻。所以,我便又回到上杭。”
张州珉见杜言秋坦然自若,又想邓知县命案已经了结,并无与其相关瓜葛,便不想再多事,何况眼下还有新的命案要处理,于是朝杜言秋摆摆手,“暂无你的事,你先退下。”
“可我还是有话要说。”杜言秋向张州珉再次拱手,不等其表态,紧接着转向众人,“各位债主,你们刚才说,欠债的人在,就该欠债的还,还不起便罚其挨板子,以役抵债?”
众人见这位突然闯入公堂的白衣公子长身玉立,目若朗星,一瞧就知非庸俗之辈。
“不是我们说的,是之前两位知县大人说的。”
原本高嚷的声音低了几分。
张州珉拧眉,“杜言秋,你究竟想说什么?”
“张主簿莫急。”杜言秋道,“大家所说的道理没错。可你们又说之前怕惹急了鱼头,造成更多损失,而不敢报官。”
“是,那鱼头太无赖!”众人皆愤然。
“也就是说,你们之前忌惮鱼头无赖,念在各家所失之小,均忍气吞声,并未报官。”杜言秋的口气杂着几分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