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管我,等我身体恢复了我可以照顾自己,”希里斯偏着头,眼睛逃避似的看着一旁黑暗的角落,“你快回去吧,我没有大碍。”
低头瞥了他一眼,宁昭昭“嗤”了声,爬起来快速从窗户爬走了。
望着漆黑的夜,刚才还造作的心思瞬间有点失落。
他已经在这个鬼地方独自躺了六天,停止了呼吸,暂停了心跳,像个活死人一样等待漫长又痛苦的恢复。
最可怕的不是身上的痛楚,而是经受这一切的时候,陪伴自己的只有孤独和安静。
这样的处境会放大心底的情绪,让人备受煎熬。
可好在希里斯是个懂得压抑情绪的人,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即使这次恢复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但他没有丝毫慌乱。
但这一切却在宁昭昭出现时,都被破坏了……
夜风呼啦啦地往房间里吹,整个房间的温度很低,仿佛置身在冰窖里。
希里斯轻轻叹了口气,后悔没有让宁昭昭顺便把窗户带上。
这几天他一直很想关掉那该死的窗户,可是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挪动身子都是奢侈。
好不容易看到她,结果又被他给气走了。
闭上眼睛,希里斯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打算再一次让自己进入平静的恢复期,窗口处突然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之前气鼓鼓走了女孩又回来了,身上还捆着一床被子,
被子里夹着零零碎碎的东西。
窗户太小,宁昭昭倒是轻松挤了进来,背后的东西卡在外面差点又滚出去。
希里斯看得惊心动魄,手臂抽动了下,下意识想挣扎着爬起来。
被卡在窗口的女孩倒是一点都不紧张,把背上的东西解下来横着扔进屋里,才又重新爬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希里斯握紧手心,收敛起自己过于失态的关心。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扔下你不管吧,”女孩蹲在地上,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一个一个翻出来,“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怎么会扔下你一个人呢。”
翻出干净的毛巾、盆子、床单、杯子、水、吃的……
希里斯看着她搬家似的,变出一个又一个东西。
打来一盆热水,宁昭昭又把他抓着擦了一遍脸,伸手开始扒他的衣服。
仿佛要被人侵-犯似的,他抓着下滑到肩膀的衬衣,惊愕问:“你干什么?”
“你的衣服上全是血,我带了床单,你暂时裹一下,明天我去给你买新的。”宁昭昭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继续拉扯。
希里斯眼皮直跳,坚定地扯着衣服:“不用,再等两天……”
“等什么等,你都快生蛆了!”宁昭昭恐龙咆哮,“你是想在这里发臭吗?”
臭?他臭了?
心虚地嗅了嗅,希里斯只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不过自己现在确实很狼狈,他不想这样的自己被她看到,更不想被她扒得更深。
不知道哪里来
的力气,他艰难地翻了个身,蜷缩成一团:“不用你管。”
“啧,还跟我来脾气是吧,”宁昭昭眯起眼睛,双手抓住衣服使劲一扯,刷拉破碎,“就别怪我来硬的!”
她就像个要霸王硬上弓的流-氓似的,趁着希里斯动不了,把人家飞快剥了大半。
脏衣服被她直接丢到旁边,宁昭昭特别淡定,就好像在做一件严谨而重要的事。
脱着脱着她的手抓到裤子,希里斯浑身一震,用最后的力气把她的手摁住:“下面就不用了。”
“脱都脱了,一起吧,”宁昭昭把他的手强势拨开,继续动作,“有什么好害羞的,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还是你觉得……被看了就要……负责?”
希里斯就像只放在砧板上的鱼,只能由得宁昭昭任意妄为,最后感觉腿一凉,整个人都不好了。
平日里没个正经的女孩今天却特别认真,她把他仔仔细细抹了个干净,把地面的血迹也清理了,把人拖到干净的地方用床单裹住,盖上被子。
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已经很多年没人住,空空荡荡的,说个话还带回音。
宁昭昭把他裹得像个蚕蛹后,趴在被子上,眨巴着眼睛看他:“你饿吗?”
“我其实不用吃东西。”
“那你渴吗?”
“我其实也不用喝水。”
不管他说什么,宁昭昭突然扑上前,软软的指尖在他的唇上轻轻摸了一把,自顾自地喃喃:“你看你,还说不用喝
水呢。”
唇有些发白干涩,显得希里斯像个病弱娇美人,虚弱地垂着眼皮,有气无力地看她。
宁昭昭把他扶起来,手里的杯子送到他的嘴边:“喝一点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