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听完已知其中症结。
想必对方家境恶劣,缺钱亦缺爱,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多敏感,难以接受他人的好意。在他眼中,少爷的好心不过是廉价的施舍。
我不禁摇头,才这么小的年纪。
潘,我很喜欢他,我想和他做朋友。
少爷低头捏着自己的衣角,可怜兮兮的说。
我摸摸他的头,说,少爷你这么优秀,一定能和他成为朋友的。
那时我本想劝告少爷与他保持距离,身份家世差这么大,怎么能凑成一堆。谁知话一出口,却成了别的话。
因我不忍他伤心。
没人忍心教少爷伤心,所以最好他还是成了少爷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因为少爷的缘故,我时常见到他。
我靠在车旁,远远地看见两人并肩向校门走来。
升入中学,少爷不再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他长高了许多,穿着学校统一发放的制服,显得温文尔雅,与众不同。
他比少爷稍高,皮肤略黑,表情淡漠的听少爷讲话,只有偶尔侧过脸去看少爷时,眼睛里才掠过细微暖意。他走路时也紧绷着后背,仿佛一只随时会猛然跃起的兽,浑身散发着难以驯服的野性。
分明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但他们站在彼此身边的画面却那么自然和谐。
少爷和他第一次吵架,烦闷的整天吃不下饭。坐在饭桌前,一双筷子拿起又放下,最后索性甩在地板上。
我躬身去捡筷子,递还少爷手中。
少爷结果筷子,闷声朝我道歉,潘,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心烦。
你和他吵架?我问。
是。少爷微微侧过头,似乎并不想提起,期期半天还是开口,他抢走我的女朋友。
我当他是朋友,他竟这么做!如果他喜欢那女孩子,和我明说,我未必和他抢,可是他怎么可以毫不在乎的挖我墙角!
他忍不住愤愤,脸颊也因气愤而通红。
最后还是颓然,一个人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许久。
我明明喜欢他多一点,可是他却因为一个女孩子,这样对我。少爷小声说。
最后还是他来道歉。
春寒料峭的清晨,他一直站在大门外,头发都被雾水打湿,他却一动不动,像座雕塑摆在门口。
仆人前来通报,少爷却仍在闹脾气,懊恼的说一声,不见!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整个人像蚕茧一般裹起来。
我被请去劝告少爷。
他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看来是诚心道歉,你还不原谅他?我问。
少爷一声不吭,翻个身,将自己埋得更深。
我心知他倔强,有些无奈,只得说,那我去叫他离开。
少爷还是不说话,我苦笑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