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雨?倒是新鲜,我见过求财求福偏偏没见过求雨的,几时能见。”
刘县官的眼睛都亮了,故意带了几分为难地道:“这求雨自然是要求的,可道长说还差些供品。”
“差什么?”
“黄金一万,白银五万,本官已凑了些,就是不知何时能凑齐了。”
这可不仅是贪赃枉法这么简单了,简直是要全城百姓的身家性命,周誉的眼中闪过些许狠戾,倒要看他有命拿这钱,有没有命花。他面上丝毫不显:“钱财不过身外之物,你若要,我有的是。但我想看看这位道长到底有何本事。”
“正好,道长今日便在城中祭坛练功,余公子可随本官一
道前往。”
周誉来了几分兴致,挑眉点了头,刘县官一面安排着去祭坛,一面赶紧交代亲信带人去开城门,务必要将姓余的那些家当,都带进城来。
祭坛就设在城内主街中央,远远就见离地一米高的祭台上,坐着个白胡子老道,身穿道袍看着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可惜心却比鬼魅还要肮脏可怖。
此刻祭台附近已围着不少的百姓,若不是有官兵开道,恐怕要被人群所淹没。
她一边注意着那老道的动作,一边紧跟着周誉,偶尔他走得快了,她会下意识地去抓他的衣袖,等抓空了才会反应过来,这是周誉,又讪讪地收回手。
有刘县官领路,自然有最佳的位置留给他们,等他们站定,那老道也睁眼站了起来。
只见他正装神弄鬼地挥动着拂尘,先展示了一招飞天,引起了众人的惊呼。等他落地后,便见他将手中的黄符,轻轻在掌中摩擦,而后朝着黄符的方向吹了口气,一团泛着幽蓝色光芒的黄色火焰凭空出现,瞬间将黄符给点燃。
“冥火!是冥火!”这火焰引起了尤为大的轰动,百姓们口中高呼着仙人,气氛瞬间达到了顶点。
沈菱歌止不住地拧眉,她小的时候就从外祖口中,听过不少戏法,这就是传说中的可以腾云驾雾,可以口吐真火?
“这也太过儿戏了?若会吐火便是神仙,那我也能当神仙了。”她下意识的想和身边人分享这
份离谱,等回头才想起来,她身边只有周誉。
难得的是周誉没有反驳她的话,反而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那老道正是洋洋得意,接受众人崇拜的目光之时,结果一眼便瞧见了最为独特的两人。
“好似这两位小道友有话要说?不妨上前来说与众人听。”
沈菱歌虽然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当着众人的面,戳穿此人的真面目,但又没什么把握,她四下再找,想看看肖伯言等人来了没有。
毕竟他们人多,而周誉只有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尾巴,不管怎么看都虚的很。
可周誉根本不给她犹豫的机会,已经抬脚朝着祭台走去,她也只得一咬牙跟了上去。
离得近了,才看清那老道的模样,骨瘦嶙峋,两颊向内凹陷,看着便不像个好人,一看到沈菱歌眼里便露出了几分惊艳与贪婪。
“两位小道友,不知有何指教?”
周誉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往前半步,身影正好将沈菱歌给笼罩,不留情面地讥讽道:“指教?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
他的声音不大,却犹如千斤,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衬着他高大的身躯令人无法忽视,此言一出立即引起哗然。
刘县官顿时也慌了,他突然觉得眼前人陌生了起来,明明样貌没变,可当他的眼神扫来时,却有种铺天盖地的压力罩下来,让人不敢与他对视。
这绝不是个普通的富家公子,能有的气
势和煞气。
他到底是谁?
“小道友,怎的如此口出狂言,你这样是会得罪仙尊,降下大祸的!”那老道原想杀鸡儆猴,树一树威风,谁想到碰上了硬骨头,被他那双眼盯着,瞬间矮了半截。
“是吗?你说的是这种大祸?”
周誉见过的死人不比活人少,这等用磷粉制造的冥火,在他看来实在是可笑至极。他一手擒住那老道的手腕,力道重地像是要将他的手骨碎裂,只见他狠厉地从上往下一撸,便摸到了老道藏在袖中的磷粉。
磷粉被小心地用油皮纸包裹着,周誉单手将油皮纸打开,学着那老道的样子摩擦了片刻,而后随手将里头的磷粉向着空中挥洒。
春末夏初,近来兖州又多日无雨,干燥闷热,那磷粉刚飞扬出来,便立即爆开了火焰,与方才那所谓的冥火一模一样。
方才还义愤填膺,要救道长的百姓,瞬间傻眼了,这冥火怎么又出现了?
周誉算着肖伯言等人也该进城了,松开被他几乎要折断的手腕,将人狠狠地摔在地上。踩住他还想动弹的手掌,一寸寸地碾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仙尊来得快,还是我的刀更快。”
他此刻杀意毕露,犹如炼狱中出来的罗刹鬼王,吓得那老道连魂都少了一半。
但他还尚存三分理智,知道此刻不是杀人的时候,他便转身带着沈菱歌要走,这场闹剧是该收场了。
而就在此
刻,方才还虚弱地摔在地上的老道,用另外只手,不知从何处又摸出了一整包的磷粉,还有一块火石。
他的那双眼像淬了毒般阴狠,火石一打便将整包磷粉朝着周誉的后背倾撒而出。
熊熊火焰蓦地在空气中炸开了火花,直冲他的后背心。
“爷,小心!”话音响起的瞬间,有个娇小的身影跳出,直直地挡下了所有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