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这似曾相识的痞坏笑?眼,阮念一下清醒过来。
她在说什么?她刚刚说了些什么?
不是啊!她发誓!没?想那么说的!她原本想说,‘这种事应该结婚之后做的,’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种莫名其妙的亏欠感,好似让拒绝都成了罪过。嘴巴也好似自动拐了弯。完全没?受大脑控制。她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
那人却似更?得了趣。裹着嘴玩儿,边笑?津津瞅着她,一边又凑低,近到她耳朵旁边,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毛茸茸扎耳朵的声音,一字一停歇地?问她,“你是说……要跟我……做--爱吗?”
伴随着轰隆隆的惊天霹雳和滚滚雷声,阮念的天都塌了。
她惊恐地?看到他?含着笑?的半个唇角,似坏非坏、又胸有成竹地?、戏谑的弧度。
她马不停蹄想要否认,却被他?堵住。
“你伤还没?养好,就想这事?”那抹坏笑?更?加肆无忌惮地?明目张胆起来。
“我没?。”她想后撤远离他?,可身后是洗脸池,也没?什么空间,她只能向后仰着上半身。
“这还在医院呢,”他?还嗔怪她似的,语重心长的,“再急也得出了院,咱们?回?家?再说。”
“我没?有。”阮念愣愣的。
“想也很正常。我想要你很久了。”他?灼灼望着她,脸又靠近,“从第一次看见你。你知道么?”
阮念的腰向后弯得很累。但?她真的不知道,所以很老实地?摇了摇头。
“你想要,我随时?给?你。要多少都有。全给?你。”
“给?我什么?”阮念浑浑噩噩一问出口,就知道塌了的天又塌一次。
果真那人就跟料定了一般,时?刻准备着再给?出一个什么惊世骇俗的答案,他?裹着唇一笑?,待要再凑近她,阮念终于冷静下来,一下推开身前这高挺人形荷尔蒙分泌器。
“是你说的啊!我没?有啊!我没?有想啊!是你说的啊!”
祁成却不慌不忙站直。
“我说什么了?”
“你说那个什么药,还有什么阻断!”
祁成挑了挑眉,很无辜地?,他?拉起她的手?,指着她手?心的伤口。
“我是说,真的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别做无谓的殊死抵抗。不需要用生?命捍卫贞操。那个真的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现在无论是事后药还是阻断药都很方便,不会有任何问题。生?命比贞洁有意义得多,懂么?”
阮念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怔怔看着眼前这个瞬间道貌岸然的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依旧不饶恕她。义正言辞的。又郑重其事。
“伸开腿、闭上眼,就当开心地?享受一次。我们?事后再找他?算账。”
原本就离当机状态不远的阮念,脑瓜子嗡嗡的。尤其听到‘就当享受一次’的时?候,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她才十八岁,感觉高血压正在向她招手?。
那人还在喋喋不休地?,现在已经说到“哄骗、示弱,都可以麻痹对?方,假如人家?硬逼你吃一顿饭,管他?好不好吃,吃完咱们?再吐出来也是一样。千万别再拿生?命冒险了……”
阮念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她一把撑开他?,将那人推得腿后一步。打开洗手?间的反锁,就要拉门出去。
她真的受不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现在就出院!管他?答不答应!按理说,离高血压最?少还有五、六十年的她,再这样下去,分分钟步入病友行列!
身后转来阔朗而富有磁性的笑?声,哈哈哈的,淳厚又戏谑。像是一个淘气?孩子捣乱拉的大提琴。随心所欲的坏。
阮念更?气?,拉开卫生?间门就要出去。
却被他?在身后一下又把门合了个严。
“你放手?!”她撅着嘴瞪他?。
祁成掩了笑?,脸色渐渐平静下来。他?拖下她的手?,静静凝视她,眼眸如深邃的湖泊,挟带着和煦的春风,拂过她的脸庞。他?把她拥入怀中,并没?使多大力?,却把她整个人牢牢固定在他?怀里。
阮念听到头上传来几不可闻的、低暗的叹息,“你真是要我的命。你知道我站在门口,看见你举着那个东西扎在自己喉咙上,只一眼,我腿就软了。”
狭小的、安静的卫生?间,宛如一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她靠在他?胸前,耳边是他?一下一下的心跳,每一下仿佛都打在她的心弦。
他?的胸膛宽阔温暖,挟带着一股暖意,从他?一下一下的跳动中,缓缓传到了她的身体里。慢慢浸湿了心底不知名的一角。
阮念本来还想再气?些什么的。但?良久,她发现她根本不知道做什么、说什么。什么好像都是多余。
她只是倦倦合了眼,“嗯”了一声,轻轻地?说:“知道了。再不会了。”
窗外的树高,有鸟儿散碎的鸣叫。在这小小静谧的环境中,如音符在空气?中跳动。几天前所有的委屈和恐惧,终于在这一室的恬静中弥散怠尽,无迹可寻。
这时?,忽听得门外有人敲门,“祁先生?,吴队来了。”
阮念惊觉失态,慌手?慌脚站直身体。祁成还不让,待要向门外说些什么,被阮念用手?指戳了戳他?,示意开门。
没?办法,只能乖乖把卫生?间门打开,然而,他?一回?身,又把她打横抱在了胸前。
从卫生?间出来,阮念就看到刑警队的吴队长和李警员两个人站在病房门口,二人大眼瞪小眼的,很有些诧异,视线追随着祁成把阮念放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