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挂着眼泪,犹豫地问我:“真的……可以吗?”
“你可以试试。”我不正经地笑着说,“感觉特别好。”
终于把她哄睡下,我关掉大灯,轻手轻脚退出病房。
护工已经在外间铺好了床,程舒悦还没动手术,不需要去病床边上贴身陪护。
我叮嘱了护工几句,走出门外,正落入秦嘉守一双含笑的眼睛里。
“聊完了?”他问。
“你刚才一直在外面等着?”我问,“怎么不进去?”
“女生宿舍夜聊,我去掺和什么。”
我想起赵星辰刚才那通电话,隐隐有些担忧:“舒悦的手机一开机,那个姓赵的前男友电话就追过来了,劈头盖脸就把舒悦一通臭骂,都凌晨两点了哎?简直好像时时刻刻都盯着手机,在等舒悦的开机信息。我怕他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秦嘉守说:“我刚才听到了,早就已经把赵星辰的比赛正脸照片提交到了医院保卫科,让他们录入访客禁止名单。他应该连医院的大门都进不了。”
“你动作倒是挺快的。”我真心实意地赞许,“只是没有千日防贼的。舒悦总有一天要出院的,不可能在这里住一辈子。”
“以后的事,明天再想吧,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他向我伸出手,“走吧,该轮到我哄我的病人睡觉了。”
=======
抓紧休息了三四个小时,第二天我们早早就起了床,去程舒悦的病房找她。
程舒悦的主治医生7点半就带着昨晚的一叠检查报告过来问诊了。医生确认身份之后问了几个妇科常规的问题,程舒悦满脸羞窘,声音低得跟蚊子哼哼一样,时不时还瞟一眼在场唯一的男性。
秦嘉守面带尴尬地轻咳一声,说:“那我回避一下。”他交代我,“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我说:“放心吧,这里有我。”
他出去了。
医生问诊完,又大致说了一下手术的流程。要先打个引产的针,让胎儿在腹中死亡,24-48小时内就会宫缩阵痛,娩出死胎后还要清宫。
程舒悦听得小脸煞白,紧紧揪着床单。
医生说:“你要是想好了,我就马上让护士来打引产的针。这针打下去,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她额上微微出汗,缓慢地点了点头。
医生递出一页纸,说:“那就把手术知情书签了吧,家属呢?”
程舒悦一笔一画地把自己的名字签了,家属栏空着,递了回去,“我成年了。不用别人帮我决定。”
打完引产的针,程舒悦哭了一场,哭到累了,沉沉睡去。
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十点,我一直陪着。程函说过一早就要过来,我其实还挺担心他突然反悔,从中作梗的,但直到打完引产针,他都没有出现,过程顺利得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