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错人咯,”徐远风解释道,“有能力的人很会藏的,你看他工作能力平平,只是他想展示出来工作能力平平,或者说他认为他自己只用三成力就能胜任工作。你说他之前干文字工作的,那他肯定更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平日里不起眼,但真正需要他的时候,他一定能胜任的。”
尹秋听着,挠了挠头。
“别人这叫大智若愚,哪像你,什么事情都要往自己身上揽,还往自己老公身上揽。说起来,那个NAS的方案用起来没有问题吧?”
“运维没有提出异议,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尹秋说道,“不对啊,我们明明在谈张饶,你怎么又把话题拐到我身上了?我这是为喀什做出该做的贡献呀!”
“别人那才是真的明白什么叫可持续,该自己上的时候绝不推辞,不需要自己的时候就缩到后面。最好的木头只会被做成柱子,放在最关键的地方,而不是锯成砖头的样子,哪里少了往哪塞,懂吗?”
“你——你,你这是诡辩!”尹秋难得说不过徐远风,只能气急败坏地指着他。
“哎呀,小两口又吵架了呀。”
阿依莎大婶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怀中抱着一大筐晒得干瘪的青葡萄。
“先别吵了,来尝尝前些天从大巴扎里买来的上好葡萄。”
大婶从框子里拎起一串葡萄干,放在了茶几的托盘上。
刚晒干的葡萄还没有褪色发黑,只是从青色变成了深绿色。两人还没见过这种葡萄,试探性地摘下一个,尝了起来。
“只晒了两天,所以不会太甜,也不会太干。”阿依莎大婶补充道。
的确,这个葡萄和在上海买的葡萄干完全不同。尝起来比新鲜葡萄要更甜更干,细细品味,还是能发现其中残余的汁水。
而且也不像上海买的葡萄干那样,吃多了会有些倒牙,嚼起来也不怎么沾牙齿。
徐远风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掳走了一大半的葡萄。
尹秋随即瞪了过去。
“怎么还护食呢……”徐远风嘟囔着,从手心里捏出一颗,放回了托盘里,然后偷偷地瞟了一下尹秋。
尹秋在瞪着的基础上,追加了长吸气。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煤气罐爆炸之前,泄压阀无助的怒吼声。
徐远风见势不妙,又放回去一颗,边放边观察着尹秋的表情。
见尹秋还在吹胡子瞪眼,就又放回去了一颗。
“你……”尹秋咬着牙
“呜呜呜,不要家暴我,我全给你吃,不要打我呀!”
徐远风突然惨叫起来,双手抱着脑袋,飞快地蜷缩在了沙发的一角。
听到动静的阿依莎大婶赶了过来,正巧看见了这一幕,还和尹秋对上了眼神。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他——他这是——”尹秋想解释一下,但一想到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干脆提高了声音。
“诽谤!他诽谤我呀!”
尹秋感觉徐远风一定是疯了,不然完全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来了新疆之后变成这样。
以往的徐远风,虽然说不至于不苟言笑,但也确实没什么心情这样逗尹秋,毕竟要烦心的事情太多了。
同样的情形,似乎只在他们大学时期有过。
二十出头的年纪,谁不是古灵精怪?像一个清澈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