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待就?是一整日?,一直到夜幕降下,慈安寺里声息影归。
姚琡的耐心告罄,却又?担心他?走了又?遇上昨晚大牢里的事?。
虽是敏敏布局,那两个?刺客却是真来杀人灭口的,也不知她是如何料到又?顺势想出这个?计策的。
盯梢是一定得盯的,但他?闲不住,就?这么干瞪着眼,多无聊啊。
他?凑到宁知容边上,小声嘀咕:“敏敏到底要做什么?她干嘛不直接告诉咱们?”
“不知道。”小丫头从小鬼主意多,与他?也不亲近,他?打哪知道去?
“也是,从小你就?觉得她抢走了阿姐,你不喜欢她,还总吓唬她,但她该跟我说啊,我对她多好?……偏偏那个?虞循什么都知道。”
宁知容没好?气:“那是人家比你聪明。”
“聪明顶什么用,敏敏也不信他?,还不是跟咱们一样……哦,还不一样,敏敏是咱们的妹妹,和他?没关系。”
蠢货,再这么来往下去,他?俩迟早有关系。
宁知容暗骂一声,别过头去不想理他?,隔了一会?还是转过头来,纠正他?,“那是我妹妹,跟你都不一个?姓。”
姚琡不在意,“有什么关系,咱们是打小的兄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忽然,他?顿住,像是想起什么,闷闷地说:“说起来,敏敏所有的遭遇都与我家里人有关,从前是阿珂口无遮拦,害得敏敏阿爷一时不忿误入歧途,连累敏敏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如今大哥又?……反正我不会?再认他?是我大哥了,回了越州我就?告诉阿爷去,你也别认他?。”
宁知容默了一晌,也道:“还有三哥,他?再也不是我哥了,你也别总想着再去找他?,不然咱俩就?绝交。”
“当然,我肯定再不理他?们俩,等把敏敏带回越州,咱们先去将这事?告诉阿爷阿娘,还有宁公,再去找阿姐,找二哥,能说的都说了,指定叫他?俩知道什么叫众叛亲离。”
宁知容也重重点头,“去找阿姐,阿姐一个?人就?能对付他?们俩……”
他?话说到一□□墨忽然靠近,指了指斜对角宁知越屋外提着食盒靠近的侍女,警醒过来,好?险,差点就?看漏了。
漪兰安排了两个?侍女照顾敏敏,她走后,那两人一个?在屋里守着,一个?得去厨房煎药送药。
且不说敏敏本就?没伤,这药装装样子一日?喝上两次也就?够了,现在可是子时,这会?喝什么药?
他?瞪了姚琡一眼,看着那人拎着食盒,门外的侍卫未曾查验,便放她入内。
他?想了想,转头向?羽墨道:“先看看,敏敏自己会?提防,咱们留心屋里的动静,形势不对再过去。”
轻轻的一声“吱呀”声响起,门扇被开启。
提着食盒的侍女在屋内站定,缓了一口气,将门复又?闭上,摸了摸自己的脸,朝着床榻对面趴着睡着的侍女凑过去……
睡熟了?怎的如此疏忽,若是病人夜里发热了怎么是好??
她轻放下食盒,往床榻边靠近,伸手撩开床帐……
被褥平平整整贴着枕头,一眼就?能将榻内情形尽收眼底。
人呢?去哪了?
漪兰姑姑说她伤及心脉,比驸马还要险,她能去哪?还是被人……
她攥紧手指,霍然转身外门边走去……
“咯吱”、“咯吱”……
她的身子猛地一抖,门还紧闭着,哪来的响声?
她转身,看了眼仍旧酣睡的侍女,慢慢挪开眼往屋里另一边昏黑之处看去。
屋子里只?点了两盏灯,一盏置于床榻边,一盏放在侍女趴着的案几上,屋里的光线都汇聚在屋子靠床这一侧,还有一半的空间黑黢黢望不见边。
又?是一声“吱呀”,她注意到,那声响是从挨着床尾的那扇窗户传来的……
她定在原地没动,窗开了,难道……
她往前迈了一步,这一步走的哆哆嗦嗦,心里茫然无措,她要去哪儿找人?她也有几日?没见过……
突然,窗扇上透出的微光里转出一个?人影,她惊得捂着嘴往后连退两步,又?想起什么,垂下头转身要往屋外去叫人。
“真是许久,未曾看到你这张脸了……”
听到声音,侍女刚吐出的一个?音节又?被咽了回去,她慌慌颤颤地转过身,看着黑暗中走来,越来越清晰的面庞。
她披散着头发,昏黄的光照在她脸上,看不出她病恹之态,但她眸中颤动的光影透露了她此刻的心绪并?不平静。
“你……没事??”她语气中有一种释然的畅意,脸上也没有太多惊讶。
宁知越停在她三步之外,静静地看着那张陪伴她近乎十年,熟悉得不能太熟悉的脸。
“你希望我有事??”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阿铉……他?答应过我,他?不会?伤你的……”
宁知越笑起来,那浅淡的笑声逐渐变得凄凉。
“不会?伤我?你是觉得他?数次想杀我却没有成?功不算伤我,还是知道真正伤我最深的人不是他?,所以?能腆着脸说他?没有伤我?”
阮清舒的脸霎
时白了下去,紧咬着的下唇也渐渐失色,“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
“今日?你既来了,咱们仔细聊一聊……我阿娘死的那个?晚上。”
阮清舒是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她也不想……她从来都没?想过?伤害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