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颜被禁足处罚离宫的旨意很快传遍六宫。起初,卿蕊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了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心中狂喜,嘴角更是止不住的欣喜,脸上春风得意,真是没想到,皇后自己也会犯蠢,亲自断送了自己后半生的宠爱。她可真是费尽心机,才让皇后栽了一个大跟头啊,这下,彻底搬倒了皇后,她被送去了圆明园禁足,怕是这辈子再也翻不了身吧?
卿蕊终于松了一口气,今后她再也不用那般提心吊胆地生活了,没有了皇后的干扰,她想要除掉其他的人,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这下,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在紫荆城中兴风作浪了。
翌日,蕴颜安排了在储秀宫侍奉的宫人们去了新的地方当差,比如諴贵妃、庄妃、信嫔那里当差。而采薇和小顺子执意要跟着蕴颜出宫,绿萝卖主求荣则被蕴颜送去了辛者库做苦役。
颙琰吩咐禁军护送蕴颜出宫,马车停在神武门前等候蕴颜,琳琅、月娥、泠卿、安琴几人前来相送。蕴颜停下脚步,上前朝几人点头一笑,面色温和,月娥面露忧色开口道:“皇后娘娘,不知您去了圆明园何时才会回宫?臣妾们会想念您的。”
蕴颜笑笑,“君问归期未有期,音尘杳归期难算。不必太过想念。諴贵妃,宫中之事,交给你了。”
“皇后娘娘……”月娥不舍地落泪。
蕴颜朝着琳琅微微点一点头,琳琅红着眼眶也点点头。这时,魏宏盛听命来送蕴颜一程,他给蕴颜打了个干儿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皇上问您,最后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对皇上说呢?”
蕴颜顿了顿,念道:“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干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本宫想说得话尽在不言中,其余的便没什么可说的了,还请魏总管代为转达。”
“娘娘放心,奴才定一字不落地转告皇上。娘娘,您如果在圆明园里有什么短缺的,您让人告诉奴才,奴才会让人给您送来的。”
蕴颜点点头,“有劳魏总管。”说罢采薇便扶着蕴颜上了马车。
“娘娘,保重。”琳琅强忍心中的不舍,跟在马车身后往前走了几步。
马车很快驶离紫荆城,魏宏盛回到养心殿向颙琰复命。颙琰抬了抬眼皮批着奏折问道:“皇后可有对朕说什么话么?”
魏宏盛回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只念了一《钗头凤·世情薄》,皇后娘娘说,她想说得话尽在不言中,其余的倒也没再说什么。”
“没有说一句求情低头的话么?”颙琰有些不满地问道。
“会皇上的话,没有。”魏宏盛摇摇头回道。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颙琰摆摆手。
远在蒙古的意曦得知这件事情后,焦急地不得了。她对玛尼巴达喇说道:“阿峣,我要回京,我要进宫见我皇阿玛。”
“公主,生何事了?怎么这般着急就要回京?”玛尼巴达喇忙问道。
“我方才收到宫中传来的消息,说皇阿玛收回了皇额娘的凤印和执掌六宫之权,甚至还将皇额娘送去了圆明园禁足。出了这样大的事,我怎么能不着急?阿峣,我现在就要回京。”
“好,公主,我跟您一起回去。”听到这话,玛尼巴达喇一时半刻也不敢耽误,忙吩咐下去,和护军一起护送了意曦回京。
赶了好几天的路,一路舟车劳顿,才入了京,意曦径直去了紫荆城。颙琰听到意曦有事求见,命人将意曦带了过来。风尘仆仆,意曦连衣服都不曾来得及换便来见颙琰了。
她给颙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
“起来吧,意曦,你怎么突然回京进宫求见朕?”
“皇阿玛,您为何突然收回了皇额娘的凤印和掌管六宫之权?为何要将皇额娘送去了圆明园禁足?皇阿玛,皇额娘犯什么错了?您要这般罚她?即便皇额娘犯了错,您也不该这样对待皇额娘啊。”意曦没有起来,而是带着哭腔为蕴颜打抱不平道。
颙琰叹了一口气,“意曦,你回去吧,这是朕与你皇额娘之间的私事,你就莫要插手了。”
“这么多年,皇额娘一直尽力做好这个皇后。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六宫和睦,宫人们都敬重爱戴皇额娘,默默地为您做了那么多事,这些您都是看在眼里的。儿臣不觉得皇额娘会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皇额娘也不可能会犯这样的错。儿臣实在不解,皇阿玛不愿告诉儿臣,儿臣也可以不再过问。可儿臣只想为皇额娘求一回情,不论皇额娘犯了什么错,求皇阿玛都不要与皇额娘置气,即便看在您和她夫妻多年的份儿上,您也饶恕了皇额娘吧。”意曦给颙琰深深叩了一。
“意曦,朕已经给过你皇额娘很多次机会了,可她始终高傲地不肯向朕低头。这次亦是你皇额娘自己自请离宫前往圆明园禁足闭门思过的,既如此,朕便成全她。朕是天子,人人都该顺着朕的心意,即便她是皇后,可她性子这般倔,又出言不逊,是该给她一个教训了。意曦,你回去吧,朕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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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儿臣想去圆明园看看皇额娘,可以吗?”
“朕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去探视皇后,意曦,你也要忤逆朕的旨意么?”颙琰沉声问道。
意曦见颙琰态度这般强硬,只得死心,她妥协道:“儿臣不敢,儿臣告退。”意曦起身悻悻离去。
“今日天色已晚,你在宫中暂且住下吧。如今储秀宫空无一人,你去住上几日休整休整再回蒙古吧。”颙琰看到意曦难过不堪,心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