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志喉间嗬嗬作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力正在飞速地离开他的身体,眼前越来越模糊,他的表情变得很复杂,既有悲伤,又有一丝解脱,他竟然向曼婷笑了笑:“你做得对,咱们两家的账。。。了了。”头一歪,没了呼吸。
当啷!
钢刀落地,曼婷跌坐在地上,她抱住自己的脑袋,忽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啊!”
这叫声撕心裂肺,又在令人无法忍受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慢慢爬向冯志,随后坐起身将他抱在怀里,眼神呆滞:“不痛不痛,恩怨已了,咱们又能做回夫妻了。”
谷雨见她自言自语举动怪异,仿佛疯了一般,也不知该愤怒还是同情,把眼看向身边的宋荣,宋荣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他的妻子、他的女婿。
今晚明明是个美好的夜晚。
门外忽地传来大脑袋撕心裂肺地嚎叫:”姓谷的,快出来,要出人命了!“
谷雨一惊,匆匆将宋荣放下,三步并作两步窜到门口,大脑袋嘴中的破布已被他用舌头顶开了一道缝,虽然仍勒在嘴上,但是不影响他扯开破锣嗓子大声呼救,同时疯了一般地奋力挣扎。
就在离他不远处的假山旁,一条人影奋不顾身地撞向假山上锋利的巨石。
谷雨瞧得目眦欲裂,足尖点地飞身扑了过去,眼看便追到那人身后,谷雨伸手一揽,抓住对方的衣袖。
迟了。
那人右手奋力一甩,前冲之势未减,脑袋嘭地撞在巨石之上,鲜血飞溅,在夜空之上好似毛毛细雨,洒在大脑袋的衣裳。
谷雨前冲之势更急,眼看便要撞上,危急关头奋力扭身,整个人被抛飞,半空中划了道弧线,跌入了池塘。
“哗啦!”
入水声中,那人影也同时跌倒,头颅冲着大脑袋的方向,却是冯志的母亲,她仰面躺着,额头上鲜血汩汩而出。
“艹!”大脑袋气急败坏地坐倒在地。
谷雨缓缓从池塘中爬出,浑身透湿,说不出的狼狈。
大脑袋破口大骂:“姓谷的,你这个废物!”
谷雨周身上下挂着水珠,走动之间在地上留了一条水线,对于大脑袋的叫声他恍若未闻,只是呆呆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冯母,冯母两眼圆睁,强自支撑着。
宋荣捂着伤口跌跌撞撞走到他身边,哆嗦着声音道:“大嫂,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冯母如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她怨毒地看着宋荣,用剩下的力气道:“你害我男人,你女儿害我儿子,我活着已没了盼头,不如做鬼,死了也不会放过你。”嘴角吐出一口气,两眼微阖,气绝身亡。
院子外一阵人喊马嘶,巡逻兵丁风大驰电掣冲了进来,火把高举,瞬间将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所有人,一队兵丁将谷雨和大脑袋围住,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什么人?!”
“大人!”老王见宋荣满身是血,连忙将他搀住了。
而冲入卧室之中的兵丁则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谷雨给大脑袋松了绑,默不作声地看着宋荣,宋荣疲惫地挥了挥手,兵丁迟疑道:“大人,这两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