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昂张了张嘴想反驳一下,但旋即他好像听到了什么,脚步一拐,将两人都猛的扑倒。
砰!
数条藤鞭砸在他们刚才所在的地方,砸出一个近半人高的深坑来,可以预想要是砸在人身上必定是血肉四溅。
三人似滚地葫芦一样滚进了主屋,直到撞在了墙壁上才得以停下。
陆司昂一睁眼,就瞧见一根形如黑蛇的藤蔓停在眼前,赶忙再打了个滚,躲开了藤蔓的扑击,然后一刀将其削断。
屋内似乎都被藤蔓侵蚀殆尽,墙壁屋角四处都是如黑蛇一般的藤蔓。
顾不得出的一身冷汗,陆司昂又是连连挥刀,劈掉了数根藤蔓,顺便还把最近的闷葫芦给拉起来。
还不待他再把麻昌顺给拽起来,就听见那胖子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嚎。
陆司昂一惊,就瞧见一根藤蔓钻进了麻昌顺的手臂上,那根原本黑漆漆的藤蔓一时间有血色浮现,也让本来脸色就不好的麻昌顺更加惨白。
“嘻哈!嘻嘻!”
又是那怪异的笑声,不知道是外面的桃树,还是当真如蛇一样咬在了麻昌顺身上的藤蔓发出的。
“吗的,这玩意儿还会吸血?”
陆司昂大惊,但也顾不得许多,直冲上前,一刀将那根藤蔓砍断。
血花四溅。
“走!”
陆司昂搀了一把明显虚弱了许多的麻昌顺,把他向主屋中央小泥巴三人处推去,身后正艰难劈砍藤蔓的闷葫芦也紧随其后。
屋子中央,小泥巴和石俪一前一后,将桃娘保护在中间。
小泥巴面色凝重,手中长刀不断挥舞,不断打退藤蔓如蛇群般的扑击,虽说他已经是化息境,气息悠长不绝,体力远非常人可比,但面对这些不知疲倦并且坚韧非常的藤蔓,能撑到现在,他也是筋疲力尽,气喘吁吁。
另一侧的石俪同样是香汗淋漓,气息紊乱,虽说她修为高上许多,但毕竟不是专修战斗,而且所带银针对付人还好,面对这些数量多的数不清的藤蔓就颇为难以应对,只能勉力支撑。
两人中间的桃娘想帮忙又不知道能干什么,只能躲在原地张望,小脸上满是惊慌与无助,像一只落入毒蛇包围,茫然无措的橘猫。
陆司昂先将麻昌顺推进三人圈内,再把状态稍微好了些的闷葫芦也推了进去。
两人不需要交流,就自主的一左一右,将保护圈或者说战圈围得更加紧密。
陆司昂却没有急着组成战圈,而是回身一斩,将数根游蛇藤蔓劈成死蛇。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依然锋锐的长刀和紧握着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的力量变得大了些,但又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再次挥刀一斩,又是数根藤蔓断在他的刀下,他摇了摇头,不再乱想,这才欺身与几人组成战圈。
“你们还好吧?”陆司昂砍掉一条藤蔓,问道。
“还,还好。”小泥巴回答,他的额头上沁满了汗水,额发湿润。
陆司昂面沉如水,把长刀舞的泼墨不进,游蛇藤蔓难以寸进。
他余光四下一瞥,战圈更加稳定了,虽然几人看起来都面色不太好的样子,尤其是小泥巴和石俪一副体力消耗过多的样子,但还能勉力支撑下去,特别是陆司昂三人让他们轻松了许多。
这让他不由得松了口气,照这么下去,只要能拖到镇狱司其他人来救援,不说把外面那棵鬼树留下来,但保证所有人性命还是没问题的。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痛苦的闷哼声。
陆司昂一惊,扭头一看,正看见麻昌顺肥胖的身子颤巍巍地向后倒下。
桃娘赶忙伸手接住,但面对麻昌顺这样的重要,小胳膊小腿明显非常勉强,但还是银牙咬紧,将其轻轻放在了几人中间的空地上。
麻昌顺一倒下,战圈立刻空出一大块,藤蔓蜂拥而至,所幸旁边的闷葫芦赶忙补上,但骤然加大的压力,让本来就有伤在身的他顿时有些难以招架。
陆司昂冲着石俪使了个眼神,后着会意,然后果断抽身来到了正半跪着的桃娘面前。
“怎么样?”陆司昂揽下石俪的战圈部分,同样压力骤增,让他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哪里漏了空档来。
石俪口中微喘,虽然疲惫不堪,但眼神仍是雪亮,目光在麻昌顺的身上来回扫视。
麻昌顺面色青黑肿胀,气息微弱,因为脸肿而显得更小的一双眼睛勉强睁着,但昏暗无神,完全没了先前的灵动,俨然一副命不久矣的感觉。
他显然还有些神智,努力撑起手肘想要坐起来,但怎么也做不到,完全看不出先前硬抗藤鞭的威猛架势,身体软在地上,无意识的抽搐着。
石俪眼神一凝,蹲了下来,将麻昌顺先前被藤蔓击中的手臂翻了过来。
“啊…”
一旁的桃娘惊呼一声。
由于衣衫破损,伤处清晰可见,只见那截没被取出来的藤蔓处,藤蔓竟然没有因为断开而失去生机,还在缓缓蠕动。
以伤处为中心,黑线如血管般向四周扩散,麻昌顺显露在外的手臂都如同被蛛网般密布般狰狞可怖。
“墨血毒?这怎么会有这个毒?”石俪惊道。
众人顿时一惊,这墨血毒在刑狱里可是鼎鼎大名,中之全身血液尽墨,死相凄惨的很,是一种相当恶毒的毒药,并且难以破解。
陆司昂逼退一根游蛇藤蔓,抽空扭头一看,结果就看见了麻昌顺的凄惨模样,顿时心底一凉,这副样子怎么看都是要命不久矣的样子啊。
这世道到底怎么了?这年头是不带毒都不好意思出来混了吗?
“石大夫你别光看着啊!”陆司昂有些急,他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石俪,生怕她转过来然后用悲伤的表情摇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