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能顺带骂我一句?你他娘的。
陆司昂按耐住了给他一巴掌的冲动。
麻昌顺脸上笑容转瞬即逝,冲着闷葫芦摊手道:“对!就是不能帮!为什么?你想听我就慢慢讲给你听!首先,如果你只是想去那个村子找人,那你放心好了,这点小事府衙会做的,轮不到你,更轮不到我,如果你是想去那伙山贼窝里去找人,那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那伙山贼我虽然不知道是哪一路的,但是我知道肯定不是我们几个能搞定的,去就是送死!
当然你可以不怕死,也可以送死,我没意见,但这就轮到第二个问题了。”
麻昌顺伸出两根手指晃荡,“搞清楚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是巡泷卫,不是城卫队,更不是护城军,山贼轮不到我们去管,我们巡泷卫的职责是解决浮泷城内的诡秘事件,这个你进巡泷卫那天就有人告诉过你不用我多讲,而现在你要管山贼,往小说是多管闲事,往大说就是越俎代庖!回头府衙问责,你别说这一身皮保不住,说不定还能在刑狱底下那监牢和我们见上面。”
“就这两条摆在面前,我还有什么理由去帮她?”麻昌顺两手一拍,瞪着闷葫芦一动不动。
好有道理。
小泥巴吞了吞口水,向面无表情的陆司昂身后躲了一步。
闷葫芦沉默半晌,“你说了这么多,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两个字,胆怯,或者,怕了?”
“谁怕了!”麻昌顺怒视他,“但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老子为什么要做?”
“吃力不讨好,吃力不讨好?”闷葫芦像是重复,又像是自言自语,“到底是吃力不讨好,还是怕丢了那块银牌子?”
“你说什么?”麻昌顺下意识的伸手进怀里,攥住了两块不大的牌子。
那块银牌其实还没商量出给谁,陆司昂是觉得反正得还回去,懒得纠结,闷葫芦和小泥巴是糊里糊涂无所谓,于是麻昌顺就顺理成章的揣在了自己怀里。
“不是吗?你不就是怕耽误了你去找那桃木精,耽误了你升官。”闷葫芦嘴角勾起抹嘲讽冷笑,“但是我记得巡泷卫不太风行搞这些吧,你要想升官发财,府衙之类的地方怕是更适合你。”
骂人不带脏字,你小子也不该当巡泷卫啊,跟着那些儒生文士学酸人更适合你啊,陆司昂深深看了他一眼。
麻昌顺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脸色一下子涨红,一向伶牙俐齿的竟是说不出话来。
他沉重的喘了口气,旋即也是冷笑,“是,你又好到哪里去?这么想帮那姑娘,她是你相好?噢我知道了!”
麻昌顺一拍手,作恍然大悟状,脸上浮现出一抹恶意的笑,“你是听那姑娘家里遭灾,同病相怜是吧?让我想想,我记得你也是……”
话没说完,一只拳头快而狠地砸在麻昌顺脸上,将剩下的话给闷在了喉咙里。
麻昌顺吃痛后退,踉跄了一下,到底是没摔倒在地,自知失言的他看了看脸色怅惘的闷葫芦,张了张嘴,话在嘴巴里打了个转又吞回了肚子里,只得伸手摸了摸鼻子。
嗯,还好没流血,没破坏我英武的形象。
收回拳头的陆司昂不着痕迹的活动手腕,心说这该死的猪头是真硬啊,痛死小爷了,面上还是严肃的近乎冷漠,左右看了一眼,见两人都不说话,咳嗽一声,声音低沉,“吵完没有?”
两人都不说话。
陆司昂顿时松口气,他就怕这俩家伙继续没完没了,特别是明显被踩到痛脚的麻昌顺,好在这家伙似乎是理亏心虚了,不然还真敢和他也杠上,那他可是就相当没面子。
“那就去巡城。”陆司昂说。
除开被特别派给任务的巡泷卫外,其他的巡泷卫都有固定巡城任务,也是为了发生类似之前桃树成精的事情时有人能及时赶到。
麻昌顺冷哼一声,揉着脸龇牙咧嘴地瞥了一眼陆司昂,然后面色颇为不善的率先向院门走去。
谁让你说话不过脑子,怪不得我,怪不得我。
陆司昂眼观鼻鼻观心。
然后闷葫芦也出了门。
“陆哥。”
“嗯?”刚想跟上去的陆司昂回过头来,看向表情清澈的小泥巴。
“府衙不会派人去救人吗?”小泥巴问。
陆司昂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为什么呢?府衙不就是帮百姓的吗?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帮桃娘姑娘呢?”小泥巴迷惑不解。
陆司昂吐了口气,“不是不愿意,是办不到。”
“浮泷城占地何止百万亩,这般大的地界,光凭府衙和护城军那些人,加起来也不过千人,能守住浮泷城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余力去管山贼呢。”陆司昂摇头道。
小泥巴眨眨眼,点了点头,就转头也走向小院大门,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懂。
陆司昂看着眼前这个比他矮上半头,虽然穿着身利落黑衣,但仍是神色稚嫩的男孩,轻轻的笑了笑,然后赶忙向院门外走去。
嗯,这俩家伙别打起来了,不然巡泷卫的面子得掉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