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这样孤立无援的时刻,无条件需要他站在身边的时刻,恐惧挤压着理智,所有本能都在呼唤庇佑。
他知不知道?
在看到他之前,她脑子的求助对象,只有他。
“我叫席姚。”她忽然开口,反驳男人话里的‘弟妹’,一半赌气,一半是对这境况的排斥。
“对对对,我知道的啊弟妹,来,这里坐。”他扫开自己身边的位置。
席姚皱眉,但只迟疑了几秒,抬脚掠过几个眼神不善的女孩子坐下去。
男人热络地为她倒酒,席姚眼眸闪了闪,端起杯子。
沉默好久的男生突然出声,“还有事吗?”
周呈决站起来。
“有事?怎么没事?我特意邀请你们过来。。。…”话没说完。
回头时,席姚正仰头,把杯子里的酒饮尽。
安静了数秒。
周呈决再次开口,嗓音不复原来沉着,带着压抑的怒意,不知究竟是对谁。
“席姚,过来。”
她低着头,不动。
“席姚,我再说一次,过来。”
情绪比刚才更浓,像伺机的野兽,伏在丛中沉沉呼吸。
围观的女孩们呼吸都不敢大声。
席姚的确是在激他,但也知道过犹不及,在场这么多人,只有周呈决一个值得她相信,也只有他,能完好无损地带自己出去。
刚想起身,脑子忽然袭来一阵眩晕,摇摇晃晃地栽到旁边人身上。
众人里,一个经验不多的女孩出小声惊呼。
也是在这道短促的声音中,周呈决大步迈向前,顺手抄起桌上喝了一半的威士忌酒瓶,敲碎在边缘。
眨眼之间,周学文背后紧贴沙靠背,下巴被用力掐住,如扣住咽喉。
而真正能要他命的东西,虚虚实实地抵在脖颈皮肤,只要他手稍稍一抖,尖锐的玻璃碎片就会陷入皮肉。
周学文却阴鸷地笑出声。
“哟,好弟弟,我还以为你能忍多久呢。”
周呈决同样噙着冷笑,“演这一出戏不就是想看我失控?”
喉头吞咽的动作在掌下明显,他握着瓶口的手往前送了半寸,刺破皮肤,对方眼里终于盛上一些恐惧。
呼吸也开始不稳。
他反倒冷静一些,站上主导的高位,像没有任何感情的撒旦。
“手段如出一辙,令人作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周秀安的儿子。”
头顶的光射下来,因额前碎遮挡,在周呈决脸上投下一片阴翳。
“别再试探我的底线。”
“下一次,这东西就不是划开皮肤这么简单。”
酒瓶清脆落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铁锈味道。
周呈决抱起席姚,目不斜视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