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父亲那么伟大了,是大人物了,为什么还能不回家,那个阿姨都能指挥下人,父亲难道没有人可以用,得事事自己去做吗?
母亲又何时忽视过她呢?像是看不到她,又为什么,明明自己很努力很喜欢那些花,却不去阻拦那个阿姨,那个阿姨又为什么要那样糟蹋母亲的花?
不懂地歪了歪头,她又鼓起勇气钻出窗台,就露出一双眼,小心翼翼地往外面看。
那个阿姨把母亲的花踩在脚下,好生践踏别人的心血啊,若别人没有付出是买来的,那花花不是生命了吗?它喜欢被人踩在脚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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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宋悲隔着窗户和高墙爬不出去,阻拦不了那个坏阿姨,保护不了母亲,自己又小又无用,还将自己带入了花花,憋着眼泪没憋回去,反倒哭出声时比不憋着哭出来还要声势浩大。
时欢从呆滞中回神,看向小小的女儿眸中渐渐有了湿润,眼眸周遭泛红,嘴角挂着牵强的笑。
一声声缓和温柔的熟稔安抚,如清风里的风铃悦儿,流进心田又似甘泉,“宝宝,不哭,不哭……”
宋悲张开双臂,小手抓着母亲的裙摆,趴在母亲膝盖上,求安抚。
“妈妈,妈妈……”
她到了年龄该上学前班了,却没上,词汇量不多,说话才渐渐利索,不知是产前受了刺激,还是产中被憋着久了,亦或是儿时受苦受尽了冷眼,做什么都比旁人要慢一步,生长上更是。
若说亏欠,时欢这辈子就只亏欠父母,女儿,以及柳芳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了,孩子无罪,她却在被激怒下,就想动手,虽然是柳芳故意污蔑,但总归她做不到像旁人那样冷血。
三者间,两者皆已不能弥补。
夜间,哭啼不止的宋悲被满院的空旷吓坏了,就是见过母亲栽种培养的喜悦和艰辛和满院花卉盛开时的繁华美景,才知道自己小小的心灵里藏匿着的,道不出口的感情是什么。
就是,“坏阿姨,坏阿姨……”
她依偎在母亲怀里哭诉了大半夜,才在母亲的耐心安抚下入睡,时欢整整一夜难以入眠,睁眼到了次日天亮,就联系了六年未见过一面的宋振兴。
那边女人的娇笑,男人的醉意,时欢都听得一清二楚。
总是如此,还是赴约。
宋悲迷迷糊糊中,感觉母亲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费力睁开肿成核桃的眼,看到了母亲最后离开的背影,很匆忙,像有什么急事。
“妈妈……”
她太累了,只看了两眼,见卧室门被关上,就再次闭上眼,沉沉陷入了像母亲怀抱一样的梦乡。
—
宋悲一天没见母亲了。
去问管家,“叔叔,我妈妈在哪里?”
管家丢给她一个面包,说,“大人的事,小孩莫要掺合。”说完就匆匆甩开她走了。
“哦,哦。”她不明所以,看着写有吐司面包四个字的包装袋咽了咽口水,这四个字是母亲教她的。
她很笨,母亲教了好久。
“吐,司,面,包……”宋悲坐在窗前,这样妈妈回来了,她就能及时看到,她把面包放在眼前,小手指向那四个字,一直念着,因为妈妈说温故而知新,只有学好了妈妈教的,就能学会其他的她更想更想的事情,例如,父亲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看都不看来她。
真的有那么忙吗?
她看着面包咽了咽口水,念着念着就拐了弯儿,“面……好,饿,呀。”话落她清醒过来摇了摇头。
头上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天没吃饭了,再不吃就要饿死啦!”
“不行不行,要留给妈妈吃,妈妈也一天没吃饭了!”
“那妈妈还教育宝宝要乖乖吃饭,不能挑食呢!等妈妈回来,知道宝宝一天没吃饭啦,是会生气的!”
窗外,声控灯亮起,出现了一道熟悉身影,“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