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亦不平静。
柳锋柳刃带着人去冷宫捉周皇后扑了个空,然后便改道去了嘉福殿。
一进嘉福殿,就瞅见悠闲地横卧在贵妃榻上,姿态慵懒,腰往下到脚盖着一件流光紫缎的华服,而新后正跪着给她捶肩松乏身子骨。
底下两个公主在穿一盘颜色杂乱的细珠子,妃嫔在殿外浣洗衣物,几个皇子就负责把清洗好的东西,一盆一盆抬到外面晾晒。
满宫的妃嫔公主皇子都在嘉福殿,独独少了周皇后。
柳锋柳刃刀锋似的眉眼一眯,张口便问:“周氏何在?”
像被刺了一下,冷冷睁眼:“怎么?当了新帝的狗,就可以不对本宫行礼问候了吗?”
双胞胎对视一眼,没有多话,一板一眼地行礼:
“拜见殿下。敢问前皇后周氏何在?”
“周氏?她……”
后颈一点冰凉刺痛越明显,咬紧了后槽牙。
“她不在冷宫?本宫叫她们过来,那贱人推说自己身子有疾来不了,她不来,本宫就拿她在意的人往死里蹂躏——用力点!没吃饭么?”
浅灵头垂得更低,一语不地给她按肩。
柳锋柳刃里里外外扫了一圈,的确没现什么异样,便打算退出去。
“等等!”
柳锋突然拦住了柳刃,目似两道利箭射了过来。
“皇后娘娘,您身边的焦嬷嬷在哪?”
浅灵一顿,慢慢转过头,声音有些冷淡:
“你们主子自己提拔的人,我可管不了,你们自己去找。”
柳锋看向一旁的宫女,宫女低头解释,说今早皇后娘娘跟焦嬷嬷起了争执,正好传召,焦嬷嬷便在面前告了状,然后就给了皇后娘娘难堪,跪了一天,现在还没让起身。
便在这时候开口道:“本宫想吃桂花百合糕,宛佩去给本宫做了,焦嬷嬷那狗腿子也跟了去,现在大概在御花园摘花吧。”
柳锋柳刃看不出异样,便又带着人离开。
人一走,身体立刻蹬了一下,身上盖的衣衫落地,露出她被捆扎得严实的手脚。
她恶狠狠地说道:“人走了!可以了罢!”
浅灵慢慢道:“送佛送到西,再忍忍吧。”
“岳浅灵,你别得寸进尺!”咬牙切齿,“本宫不会放了你的,你有胆子现在就杀了本宫,否则只要本宫活着,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皇姑母你错了!”十一皇子走了进来,斩钉截铁道,“定王兄已经回来了,他一定会赢的,母后还有浅灵姐姐,他们都会没事,该慌张的是姑母你才对。”
愈凶狠:“你个小贱种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一向目中无人惯了,从来都觉得世间所有人都该理所当然地捧着自己,自来也不会把祯和帝那些儿子女儿放在眼中,眼前这个男孩到底是哪个皇子她都对不上号。可这样她都不屑入眼的货色却敢当面奚落自己,满腹的怒火,把自己烧得抓心挠肝,浑身都疼。
而另一头,周皇后不见了。
几十队的宫廷禁卫四处搜查,紧锣密鼓,弄得满宫既紧张又惶然,凡是有人的地方,全被撬起来,挨个辨认。
确认周皇后不在浣衣局,禁军急来急往,又奔赴了下一个地方。
“娘娘,走了。”
芷薇低声道。
浣衣池边,一个白苍苍的老妇抬起了头。她面颊枯黄布满皱纹,可细看之下,那双眼睛却不似年老之人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