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敢逞强催动功法,我便将你绑到极乐楼日日盯着喝药。”
话音未落,虚影已化作星芒消散。唐妃嫣揉着额间并不存在的红痕,心中暗道:
“我差点忘了,红姑做为原文中的战力天花板,实力深不可测,一个小小的萧绝,哪里伤的了红姑?”
水镜碎作星芒时,南离正捧着冰镇杨梅踏入阁中。
青年眉眼如画,与那人相似的面容让红姑恍神片刻。
自将他囚于极乐楼,这般场景已重复千百回:南离沉默不语,红姑凝望这张脸陷入回忆,仿佛岁月从未带走故人。
南离垂眸无言,任红姑用手抚摸自己的眉眼与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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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转眼又过一月。
在《归墟》功法滋养下,唐妃嫣伤势恢复神速,虽未痊愈却已好了七八分,料想不出半月便可完全复原。
这段时日仙魔之争愈演愈烈,混元教借神器之威连破三宗,玉清门每日抬回的重伤弟子络绎不绝,白於峰丹房终日药雾缭绕。其他仙门亦伤亡惨重,青石阶上浸透的血迹还未干透便又覆上暗红。
唐妃嫣数次恳请奔赴前线,皆被闻相驳回。她自知筑基修为难堪大用,贸然出战非但帮不上楚霁岚,反倒要让人分心救护,几次请命被拒后便不再强求。转而系上白於峰分发的素麻围裳,终日穿梭在伤员榻前。
起初医修们见她拎着药杵摇摇晃晃的模样,连晒药的竹筛都不肯交托。直至那日二十三名玉清弟子被魔焰灼伤抬入,满峰人手告急,程清秋才将一筐决明子塞进她怀中:
“劳烦师叔筛净砂砾,半刻钟后入炉。”
自此唐妃嫣便领了诸多杂务:替昏迷弟子擦拭额间冷汗,为断肢同门递送续骨膏,甚至蹲在檐下守着药炉扇火。最惊险莫过于某日替陆清雅研磨蛇胆时,腥气冲得她旧伤发作,竟咳得将金疮药粉扬了满屋。这般笨拙却执拗的身影,渐渐成了白於峰一景。
只是终日忙碌间,她不曾察觉竹云阑与榆阳杳无音讯已近两月,就连周蚺残党的消息都无暇探听。
偶尔夜半惊醒,她望着案头楚霁岚的剑穗怔忡片刻,又匆匆披衣去查巡夜半突发寒毒的伤员。
玉清门外,局势如溃堤洪流,将五洲势力尽数裹挟其中。
自混元教借神器之名掀起狂澜,这场纷争便似脱缰天马,再无人能预料结局。
眼看各族陈兵边界,战火一触即发,却于紧要关头忽传惊雷——那令天地变色的“神器”,竟自始至终都是虚妄!
神器之说,本是悬在五洲头顶的一场幻梦。
古籍载神器通晓万物,灵智更胜大罗金仙,举手间山河倾覆、星斗易位。然这等造化之物,断无可能认五族修士为主。故而千年来,五洲修士皆止于耳闻神威,从未得见真容。
闻相抚过天机盘裂纹,眸光映着玉清山脉冲霄而起的剑阵青光,言道:
“以残损灵宝伪装神器,诱得利欲熏心之辈前赴后继”
他抬袖震碎案头密报,纸屑纷扬如雪。其中字句犹在眼前——混元老祖闭关重塑肉身时,那所谓的“神器”竟被座下护法失手击碎,露出内里斑驳的龙纹青铜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