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但你们都一样。”那男人鄙夷地看着他说道,“只有在需要我们去死的时候,你们才会和我们谈论你们的荣耀。倒是魔王大人,希望我们活着的时候就好好活着。”
这些都是神殿的侍僧告诉他的。
一千年前圣西斯用“消灭死亡”哄骗他们攻陷了冥界,然而最后只向帝皇兑现了诺言。
不止如此,他们非但没有消灭死亡,甚至往后连死亡都不再平等,高贵的灵魂将在转生池中轮回,一次又一次的投胎到高贵的家族,而其余的灵魂则像草芥一样自生自灭,成为孤魂野鬼苟且在万仞山脉的深谷,或者成为冒险者们的猎物。
得知了这些事情的他对圣西斯再也没有一丝好感,对这些帝国治下的贵族们更是仇恨到了极点。
格斯脸色青的说不出话,只能死死的瞪着那张脸,然后任由身后的骷髅并推搡着去了山脚下的牢房。
那儿是一座山洞,空间不算宽敞,阴冷森然的气息让人很难不心生恐慌。
在这座山洞里,格斯看到了自己的部下们。
五十名骑兵全部被俘虏,卸下装备捆住了手脚,并且戴上了限制凡之力的镣铐。
至于那些民兵们则是一个也没有,看样子他们压根就没有抵抗,直接丢下自己掉头就跑了。
“这群懦夫……”
格斯男爵的心中既愤怒又耻辱,更是对他的领民们充满了失望。
他已经受够了。
等着瞧好了!
等他出去了以后,这帮家伙一个也别想落得好下场!
如果还能出去的话……
……
银松镇的农舍,“丢鞋者”亚伯将民兵的制服和冻成冰块的袜子一并扔进了木桶里,随后匆忙地换上了自己的外套。
这时候,一股凉风钻进了漏风的农舍,吹着他的后脖子,将他冻得忍不住一个哆嗦。
“谁在念叨我……”亚伯嘟囔了一声,将柴块丢进火炉里,和着卷曲的木屑一起点燃。
看着徐徐燃烧的火苗,他那忐忑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些许,在胸前画着十字,面对火炉祷告。
圣西斯在上,请原谅他的懦弱。
他绝不是有意逃跑的,实在是那群魔物们太可怕了,连骑士老爷们都没有还手的机会。
说起来,之前他们在亚伦·坎贝尔大公麾下打仗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那时候牧师们一念咒语,他们只顾着装弹和放枪,没一会儿对面就士气崩溃的逃跑了,再然后就是骑兵冲上去收割……根本不像今天这样,牧师们变成了哑巴,一群骑兵居然被骷髅们拉下了马,治安官带头逃跑。
对了!
是治安官带头跑的!
想到这儿的老亚伯心中不禁多了些许安慰,到时候领主怪罪起来,肯定也是责怪那个丢人的玩意儿,总不至于惩罚老实巴交的他们。
然而就在他刚这么想着的时候,农舍的门忽然被一脚踢开,吓得他差点把火炉打翻在地上。
一只皮靴踏进了门内,“丢盾者”赫巴尔挥了挥手,示意身后两个民兵上前将瘫坐在地上的老亚伯拉了起来。
看着这群粗鲁的家伙,亚伯惊慌失措地叫道。
“你们干什么?!我犯什么事儿了?你们凭什么抓我——”
“犯了什么事儿?你还好意思问!”赫巴尔板着脸看着他,“阿德莱治安官只是让你们撤回来,谁允许你们私自解散的?”
老亚伯傻眼的看着他,脸色一片苍白,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赫巴尔冷笑一声,丝毫不念及往日的情面说道。
“你现在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那就是赶紧带着家伙去广场上集合,我们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生过。否则,哼哼,你就等着被吊死吧!”
“我去!我这就去!”
老亚伯魂儿都快吓没了,连忙把刚脱掉的民兵制服又从木桶里捡了出来,胡乱的套在了身上。
赫巴尔朝着一旁的民兵扭了扭脖子,示意后者丢了把枪给他,然后便带着刚拉来的壮丁又奔下一家去了。
而就在银松镇的民兵们重新开始集结的时候,一行两百人的骑兵已经先行抵达了银松森林的北部。
眺望着北峰山半山腰处若隐若现的城寨,骑在马背上的特蕾莎微微皱起了眉头,放下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
“殿下,就在前面了。”
策马跟在特蕾莎的身旁,艾琳·坎贝尔的神色凝重,右手握紧了挎在腰间的佩剑。